冷千雪了然地點點頭,先卸了采花賊的關節,将人捆好藏在洞中,而後護送王媛媛回家。
王家院内燈火通明,王母劉翠花正急得團團轉,見女兒歸來,又驚又喜:"你這死丫頭跑哪兒去了?全家人都快急死了!"
王媛媛強忍淚水,低聲道:"娘,這位是冷姑娘,陳秀才的朋友。我我方才去她那兒取繡線"
冷千雪适時接話:"天黑路滑,我順道送她回來。"這是她們路上商量好的說辭。劉翠花打量着這位容貌出衆的姑娘,連連道謝,卻未察覺女兒藏在袖中仍在發抖的雙手。
劉翠花是何等精明之人,立即接過話茬:"以後夜裡出門必須跟家裡說一聲,讓你哥陪着。"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。
冷千雪見人已安全送到,轉身便走。她并未返回陳家,而是徑直往山上行去。劉翠花也不挽留,待送走客人後立即關上院門,拉着女兒進了内室。
王媛媛随父母進屋,确認哥嫂都已回房,這才如釋重負般癱坐在地。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二老一個激靈。
"到底出什麼事了?"劉翠花攙扶着女兒坐到床邊,聲音壓得極低。
王媛媛撲進母親懷裡,淚水如決堤般湧出,嗚咽得幾乎發不出聲音。王老爹看着女兒顫抖的身軀和慘白的臉色,心如刀絞:"閨女,誰欺負你了?爹給你做主!"
待情緒稍緩,王媛媛這才斷斷續續道出今夜遭遇。劉翠花聽得渾身發冷,抱着女兒後怕不已,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"冷姑娘就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!"劉翠花抹着淚道,"這事必須爛在肚子裡,聽見沒有?"
"女兒明白,冷姐姐也答應不會說出去。"
王老爹敲了敲煙槍:"那姑娘看着面善,你日後多去陳家走動。錢财都是身外物,這份恩情咱們記在心裡。"
夜深人靜,劉翠花執意陪女兒同睡。不出所料,受驚過度的王媛媛後半夜發起了高熱,母親徹夜照料不提。
另一邊,冷千雪拖着采花賊來到縣衙。見大門緊閉,她繞着圍牆轉了一圈。燈籠高挂,卻不見值守人影。
"倒是省事了。"她翻找采花賊的荷包,意外發現千兩銀票,頓時眉開眼笑,"既如此,那三百兩賞銀便作罷。"
尋了處隐蔽角落,她将人直接抛入院中,身形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裡。
"砰——"
"什麼人?!"
采花賊正砸在巡夜的衙役身上,驚得對方拔刀出鞘。
"老大救命!壓死我了!"被壓的衙役哀嚎道。
衆人如臨大敵,待提起燈籠細看,頓時炸開了鍋:
"采花賊春常在!"
"真是他!快綁結實了!"
捕頭徐朗厲聲喝道:"先卸了他手腳關節!"待衆人動手時卻驚覺:"老大,他關節早被人卸了!"
"什麼?"徐朗親自查驗,發現這手法精妙異常,竟無法複原。他當機立斷:"灌迷藥!讓他睡上三天,直接押送府衙!"
消息傳到縣令蕭景瑞耳中時,這位大人正睡得香甜。聽聞采花賊落網,激動得從床上滾了下來。
"人在何處?"蕭景瑞趿拉着鞋就往外沖。待親眼見到那個令六府震動的采花大盜像死狗般癱在地上,仍覺不可思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