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砰!"
院門被一腳踹開的巨響驚得陳修平差點摔了茶盞。出門一看,冷千雪正把血淋淋的野豬往地上一扔。
"燒水。"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腕,嘴角微揚,"今晚吃紅燒肉。"
陳修平扶了扶歪掉的方巾,苦笑道:"冷姑娘,下次能不能輕些開門?"
"啰嗦。"冷千雪頭也不回地往廚房走去,"要不你來打野豬?"
書生看着地上碩大的野豬,默默咽了口唾沫,乖乖去竈房生火了。
陳修平轉頭時,猛然瞥見冷千雪衣襟上沾染的血迹,心頭一緊:"傷哪了?"他顧不得禮數,伸手就要檢查。
"豬血而已。"冷千雪漫不經心地撥開他的手,轉身要去打水。
"你坐着,我來。"陳修平搶過木盆,聲音發顫,"往後别做這等危險事了。我我能養活你。"
他仔細檢視着盆中血水,确認她身上沒有傷口才松了口氣。兩人同住這些時日,他暗自歡喜這份親近,可惜這姑娘總不解風情。
"誰要你養?"冷千雪睨他一眼。這窮書生自己都捉襟見肘,倒說起大話來。
陳修平耳根通紅,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"我能抄書賺錢!雖給不了錦衣玉食,但定不讓你受苦。待我中舉"
"為何要你養?"冷千雪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望來。
"因為我心悅你!"書生聲音陡然提高,"我想娶你!"
這句話像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湖面。冷千雪怔住了。在這個女子以柔順為美的世道,她這樣野性難馴的,竟也有人敢娶?
"我不做籠中鳥。"她直視陳修平,"我的男人,此生隻能有我一個。若敢多看旁人一眼"指尖寒光一閃,匕首已抵在他咽喉。
"陳秀才!"老村長的聲音适時打破僵局。原來村民見了那野豬,都饞得厲害,推舉老村長來問價。
"十三文一斤!"冷千雪爽快應下。這野豬兩百來斤,天熱存不住,不如賣了實惠。
不一會兒,院裡擠滿了買肉的村民。不少年輕後生偷瞄冷千雪,更有膽大的直接提親,被陳修平黑着臉轟了出去。
深夜,冷千雪被餓醒時,發現竈間還亮着燈。陳修平守着爐火,鍋裡溫着紅燒肉和鹵豬蹄。
"明日不去書院?"
"怕你餓着。"書生将賣肉得的二兩半銀子并自己的積蓄都推給她,"秋闱在即,我可能"
"我自己能行。"冷千雪大口吃肉,兩人默契地避開那個未竟的話題。但陳修平知道,有些話既已出口,就再收不回了。
冷千雪趁着空檔,給陳修平種的麥子澆了些雙龍平安扣裡的水。
半個月後,村裡的麥子陸續成熟,陳修平家的也不例外。書院農忙時節不放假,地裡的活計隻能由冷千雪來操持。
陳修平的麥子原本出苗稀疏,但澆過那神奇的水後,麥穗竟長得格外飽滿,産量竟比預想的好許多。隻是冷千雪不擅農事,半日勞作才收了小小一片。思來想去,還是決定雇人幫忙,便去找村長商議。
"冷丫頭,農閑時山裡沒地的人家都會出來做工,他們一村一村地走,我們管這叫走村。"老村長捋着胡子說,"不管飯的話,一天二十五文。你家這三畝地,雇三四個人一天就能收完,大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