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住處,她麻利地做了豬油肉絲拌面。面剛出鍋,房中便傳來清越的琴音,如山澗清泉般叮咚悅耳。待琴聲漸歇,她才喚殷三娘用膳。
"待會去縣城找工匠,師姐同去?"冷千雪連扒三碗面,殷三娘才用了半碗。
"也好。"殷三娘撫弄着那對雪兔,眉眼彎彎。
"冷姑娘!"門外傳來王大牛的呼喚。出門一看,他身後停着輛嶄新的闆車。
"連夜趕制的,正好配院裡的騾子。"王大牛搓着手說。這車雖用桃木、松木、柏木拼湊而成,但做工精細,車轅上還雕着纏枝紋。
"工錢算在家具賬上。"冷千雪道。
王大牛咧嘴笑了,這意味着整套家具的活計都歸他了。
在王大牛引路下,騾車穿過幾條巷子,停在一處僻靜院落前。魯大娘将三人迎入院中。這院子布局精巧,一磚一瓦都透着匠心。
魯大師叼着煙袋直截了當:"要甚樣式?"
三人面面相觑。魯大師會意,招呼老伴取來一疊圖紙。冷千雪指着其中一張三進院落道:"就這個,東跨院造園子,西跨院設演武場。"
"包工不包料,一百兩。"魯大師報價,"料齊的話,兩月可成。"
當即付了八十兩定金。魯大師又帶他們去材料市場,正巧遇上一家退訂,冷千雪眼都不眨就以三百兩盤下全部建材。
次日,魯大師帶着兒孫和工匠們進駐工地。冷千雪塞給王大牛五兩銀子作監工酬勞。
"這錢"
"拿着,親兄弟明算賬。"
王大牛攥緊銀子暗下決心。
工地上,臨時工棚率先搭起,建材如流水般運來。就在新宅如火如荼建造時,陳修平也即将赴考。
府城
陳修平仔細檢查着鄉試所需的筆墨和幹糧。鄉試要持續九天六夜,第一場便是三天兩夜,他特意準備了三天的食物。整理妥當後,他将明日要穿的衣服取出,平鋪在桌上仔細檢查了一遍,這才安心躺下休息。
然而躺在床上,他的思緒卻飄回了村裡。已經兩個月沒回去了,不知冷千雪獨自在家是否忙碌,是否勞累?想着想着,他不禁做起美夢:若這次能考上舉人,冷千雪定會對他刮目相看,說不定還會心生崇拜。屆時再請媒婆上門提親,想必她一定會答應,成就兩人的好事。
次日天剛蒙蒙亮,帶隊的夫子便開始催促學生們起床。
"陳修平,快些起身收拾,用完早膳就要出發了。"考試宜早不宜遲。
"是,先生。"
其實陳修平早已醒來,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行裝,确認無誤後才去洗漱。店小二送來早飯,他卻突然沒了胃口。恰在此時,一隻瘦骨嶙峋的野貓從窗口躍入。
"給你吃吧。"陳修平心生憐憫,将飯菜倒在地上。看着貓兒吃得歡快,他正出神時,樓道裡傳來夫子的集合聲。
他深吸一口氣,又緩緩吐出,頓覺神清氣爽。
"來了!"他高聲應道,背起書生專用的竹簍,整了整衣衫,推門而出。
店小二來收拾碗筷時,看見碗裡幹淨得像是被舔過一般,不禁暗自嗤笑:真是個鄉巴佬
抵達貢院後,考生們依次排隊接受檢查。輪到陳修平時,考官嚴厲地吩咐:"将所有随身物品放在此處,然後進對面房間。記住,不得出聲!一旦違反,立即取消考試資格。去吧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