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(第1頁)

“她怎麼了?”

秦骁策看着趴在軟榻上的柳浮萍,心中一緊。

柳浮萍埋着頭,長發垂落遮住半張臉。

她聽見秦骁策的呼吸聲近了些,帶着龍涎香的氣息籠罩下來,卻始終沒有擡頭。

此刻,裝暈是上上策。

大夫上前看了一下柳浮萍的狀況,連忙恢複道:“這位姑娘已經暈厥,她脈象虛浮,風寒入體,再加上後背挫傷、雙手凍瘡潰爛,已是油盡燈枯之象”

秦骁策俯身在榻邊,看着柳浮萍毫無血色的臉。

她右臉的黑斑在燭光下顯得灰敗,左頰卻白得像雪,唇瓣幹裂起皮,幾縷濕發黏在冷汗涔涔的額角。

“油盡燈枯?”他皺眉,指尖懸在她鼻端,隻感覺到微弱的氣息,“不過是些皮外傷,怎會如此嚴重?”

府醫捋着胡須,搖頭歎息:“國公爺有所不知,這姑娘此前便氣血兩虧,傷了根本。如今再受冰水浸泡、木槌擊打,内腑已有損傷,若不精心調養,怕是”

他沒說下去,隻是望着榻上奄奄一息的身影,連連搖頭。

秦骁策看着柳浮萍蜷縮的肩頭,那單薄的衣衫下,似乎隻剩一把骨頭。

一股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。

“讓她留在這裡養傷。”他突然開口,看向一旁候命的芳華,“把西跨院收拾出來,派專人伺候。沒有本公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打擾。”

“國公爺,确定要西跨院嗎?!”

芳華一驚,西跨院是從前夫人養病的地方,向來不許外人踏入,怎能讓一個奴婢住進去?

秦骁策瞥了他一眼,眸光冷冽:“怎麼?我的話不管用了?”

“不敢不敢。”芳華連忙躬身,“老奴這就去安排。”

多寶院的暖閣裡,秦明珠将手中的茶盞狠狠砸在地上,碎瓷片濺得滿地都是。

她剛從下人口中得知柳浮萍被爹爹安排在西跨院養傷,氣得渾身發抖:“西跨院?那是娘親從前住的地方!爹爹怎麼能讓一個賤婢住進去?”

雲心趴在軟榻上,臀腿處的傷疼得她龇牙咧嘴,卻還是強撐着勸道:“大小姐息怒,許是國公爺一時心軟”

“心軟?”秦明珠冷笑,在房間裡來回踱步,珠翠發飾叮當作響,“爹爹何曾對哪個下人的心軟過?前幾日還說要發賣你,如今卻把柳浮萍捧到西跨院去!我看他就是被那賤婢勾了魂!”

雲心眼中閃過一絲陰鸷,壓低聲音道:“大小姐,我看這個柳浮萍就是故意接近您進入國公府,好伺機勾引國公爺!這段時間,她沒少往主院跑!這次,為了她,國公爺連您都呵斥了”

“這個賤婢!”秦明珠猛地回頭,将手邊的琉璃盞狠狠地摔碎,“爹爹是什麼人,豈會看上一個臉上有黑斑的賤婢?定是柳浮萍蓄意勾引!”

爹爹對柳浮萍的關注,超出了尋常主子對下人的範疇。

雲心繼續煽風點火:“小姐,那柳浮萍慣會裝柔弱,肯定是用了狐媚手段,将國公爺都給蒙騙了去!不然國公爺怎麼會如此懲罰奴婢,還牽連了您?”

“定是如此!”

秦明珠深吸一口氣,眼神逐漸冷硬,“柳浮萍想住西跨院?哼,我倒要看看,她能在裡面待多久!”

西跨院的暖閣内,柳浮萍緩緩睜開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