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閣内的燭火忽明忽暗,映得秦骁策的臉色都越發深沉。
柳浮萍伏在地上的身影微微顫抖,可他腦海中卻反複回放着拔箭與換藥之時,她按住他肩膀的雙手。
指尖雖輕,力道卻穩,那雙總是怯生生的眼睛裡竟透着異乎尋常的冷靜,與從前的惶恐截然不同。
“起來吧。”
秦骁策漠然開口。
柳浮萍咬着下唇,遲疑的擡頭看着他,待看到他臉上隐約的不耐時,慌忙站起身來,又低眉順眼的站在了一邊。
俨然是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。
秦骁策看着她視線躲閃的模樣,莫名更覺得心煩。
這女人到底是有幾幅面孔?
秦骁策扯了扯袖口,又漫不經心的開口道:“方才換藥時,你的手可穩得很,見到本公渾身是血時也并未慌亂,怎的本公不過是問你幾個問題,便吓成如此模樣?”
柳浮萍讷讷開口:“奴婢奴婢當時是強撐着鎮定,生怕國公爺有事,況且國公爺身份尊貴,奴婢在您面前,自然是不敢逾矩。”
“且王大夫對奴婢極好,教授了奴婢很多。”
“看來王大夫倒是對你很上心。”秦骁策嗤笑一聲,目光銳利如刀,“王大夫連日操勞,須得靜養幾日。從今日起,你便留在主院伺候吧。”
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柳浮萍頭頂,她猛地擡頭,眼中滿是錯愕:“國公爺!奴婢身份低微,如何能留在主院”
“本公說能就是能。”秦骁策打斷她,語氣不容置疑,“難不成要我再說第二遍?”
他看着她下意識往後縮的動作,那抗拒與躲避的姿态讓他愈發煩躁。
他到底是哪裡惹了這奴婢,讓她避他如蛇蠍?
從前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,偏生這個柳浮萍,如此的與衆不同。
每次見了他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的惶恐,話都不敢說,卻偏偏在給他拔箭和換藥時,神情冷靜得不像話。
讓他不自覺的就想看看,在她懦弱的外表之下,隐藏得到底是怎麼一顆七竅玲珑心?
柳浮萍咬着下唇,“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