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骁策看着她這副謙卑到塵埃裡的模樣,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。
他閱人無數,見過太多故作清高或刻意逢迎的女子。
唯獨柳浮萍,像一株長在石縫裡的野草,看似柔弱,卻透着一股韌勁,讓他捉摸不透。
“你倒是坦誠。”他緩緩開口,目光在她臉上逡巡,“就不怕我真信了你的話,将你趕出去?”
柳浮萍猛地擡頭,眼中閃過一絲驚恐,随即又化為平靜:“國公爺要趕,奴婢不敢留。奴婢這就讓王大夫來給您換藥。”
她雖是這麼說,但卻沒動,似是等着秦骁策的吩咐。
秦骁策看着她分明不願離開的模樣,忽然覺得有些好笑。
這奴婢,看似在示弱,實則在提醒他,她還有用。
“下去吧。”
他擺了擺手,忽然覺得有些疲憊。
柳浮萍如蒙大赦,福了福身便轉身往外走。
她的腳步輕得像貓,很快消失在暖閣門外。
柳浮萍回到藥房,開始日常的打掃、配藥。
從她學了醫後,在府裡的下人多多少少都想讨點治病的藥,他們不敢打擾王大夫,隻得小心翼翼地讨好柳浮萍。
以往,她哪能有這種待遇。
可現在的生活,卻并不是她想要的。
阿瑾的血仇還沒報,這樣的生活隻能削弱她的意志。
所以這些日子,即便無人刁難,她也會每日到雪地裡待上數個時辰,提醒自己。
自己的瑾兒被秦明珠害死在了這個嚴冬。
秦骁策,秦明珠,你們欠我兒子的,我會一點一點,全部讨回來。
“柳姑娘,您沒事吧?”春桃提着藥籃走來,見她發呆,擔心的問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