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吹散了指尖殘留的溫度,她卻覺得那熱度仍燙在皮膚上。
春桃端着熱水進來:“姑娘,您洗洗臉吧。”
柳浮萍接過面巾敷臉,熱水的溫度讓她混沌的思緒清明起來。
秦骁策指尖的力道、眸中的探究,都印證着她的判斷。
但她不能久留,男人的征服欲如弓弦,拉滿則斷。
第二天,柳浮萍将最後一包曬幹的艾草塞進包袱,理了理身上樸素的灰布裙,出門找到了芳華。
“芳華姑姑。”柳浮萍輕聲喚道,福了福身,“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
芳華見是她,微微點頭,将藥碗交給身旁的小丫鬟。
兩人走到廊下無人處,柳浮萍才開口:“姑姑,國公爺的傷勢如今已大好,能自如行動了。我想着,也不該再繼續留在主院叨擾。”
芳華聞言,眉頭立即皺起:“你這是說的什麼話?國公爺雖然傷愈,但府中醫術能及你的又有幾個?再說”
她壓低聲音,繼續說道:“大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,上次你不過是攔了她見國公爺,就被打成那樣。如今你主動回去,豈不是羊入虎口?”
柳浮萍垂下眼眸,聲音卻堅定:“正因如此,我才更該回去。這段時日在主院盡心伺候,相信大小姐也看在眼裡。若我繼續留在主院,隻怕會加深誤會。”
她擡起頭,目光清澈,“當初是大小姐将瀕死的奴婢從外面撿回來,給了一條生路,奴婢不能忘記大小姐的恩情。如今國公爺安好,我也該回去盡本分了。”
芳華還欲再勸,卻見柳浮萍神色堅決,知道勸不動她,隻能輕歎一聲:“你這孩子,總是這般倔強。也罷,回去後自己當心些。若有什麼難處,盡管來找我。”
說着,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,“這是上好的金瘡藥,你收着防身。”
柳浮萍接過藥包,心中一暖,再次福身緻謝。
待芳華離開後,她握緊手中的藥包,朝着多寶院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