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院内。
來者皆是客,秦骁策雖萬般得看不上季晏禮,但也不會在明面上做得太過,加之有柳浮萍在一旁勸慰,一時間也算得上賓客盡歡,直到切入正題。
“在下仰慕秦家小姐許久,欲求娶秦氏明珠,托付中饋,衍嗣綿延,執子之手,共度餘生。”
季晏禮立在堂下,聲音發緊,少見得有些緊張。
不知為何,他直覺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都是難纏的角色,雖說這些日子以來,他已經勾得秦明珠對他情根深重,但婚姻大事,終究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
若是秦骁策咬定了主意,不願松口,即便他有天大的本事,也沒法更進一步——秦明珠或許願意抛下一切同他遠赴青州,可他卻不願意。
他汲汲營營,見過了京城上等人的繁華,哄得這位大小姐芳心,可不是為了回去伺候公主的。
秦骁策沒急着說話,隻滿眼挑剔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。
平心而論,季晏禮确實生的一副好樣貌,長身玉立,白衣翩翩,即便是放在京城之中,也該被人誇一句清秀公子。
可或許是有明珠的事在前,先入為主之下,秦骁策無論如何都覺得此人心術不正,蓄意接近明珠,可偏偏
想到秦明珠要死要活的模樣,秦骁策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,對此事避而不談,轉而詢問起了季晏禮家中的狀況。
季晏禮早有預見,既然秦骁策沒立刻讓人将他打了出去,便代表此事尚有轉圜的餘地。
寡母獨子相依為命,見過的人不知幾凡,季晏禮知道此事瞞不住,因此也不準備,正要将家中情況和盤托出,他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屏風後的一道白色裙擺。
季晏禮眼中閃過一道異光。
自從秦明珠和他見面以來,便常穿白衣,鎮國公府的情況他也已經打探得分明。
頭上的正經主子攏共就那麼幾位,讨論大小姐的婚事,兩位姨娘是斷斷不會在場的,那麼這顯然價值不菲的布料一角,便隻有一個可能了。
想到這,季晏禮原本的從容立刻不見了,轉而支支吾吾起來,面上也多了兩分窘迫之意,仿佛對接下來的事羞于啟齒。
秦骁策最看不慣這副忸怩作态的模樣,眉頭皺的更緊,才要開口,屏風後頭卻突然傳來異響。
“爹爹,您别為難晏郎,他隻是一時失誤,下次,下次晏郎一定會考取一番功名的!”
秦明珠沖出來,信誓旦旦護在季晏禮身前,顯然将秦骁策當作了惡人。
季晏禮笑得有幾分面上,他垂下眼眸,心中卻又一次對秦明珠不滿。
秦骁策分明沒提及他落榜一事,秦明珠偏要說,這分明是打他的臉!
國公爺氣勢不同常人,國公夫人也瞧着聰慧過人,怎麼偏秦明珠蠢鈍如豬。
季晏禮隻覺得被秦明珠下了面子,正惱怒間,突然聽秦骁策問:“既明珠願意,本公也不會再多說什麼,隻是,你可想好成親後住在哪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