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骁策替秦明珠置辦的宅院也在上京城,同鎮國公府隻堪堪隔了兩條院落,不遠不近的。
這幾條街住得人皆非富即貴,宅院自然也不會差,季晏禮領着秦明珠進府時,眼中滿是攝人心魄的光芒,隻是離得最近的秦明珠卻是看不到了。
秦骁策和柳浮萍自然坐首位,這次秦明珠罕見地沒鬧,老老實實地和季晏禮行過禮拜過天地,便被送入了洞房,季晏禮自然是留下招待賓客。
謝明淵仍沒有走,正坐在秦骁策身側,在季晏禮端着酒杯過來時,眼底全是明晃晃的打量,毫不遮掩。
季晏禮喉頭不自然地滾動了兩下,對上謝明淵的眼神時,說不緊張是假的。
瑞王是比鎮國公難纏百倍的角色,季晏禮隻慶幸自己入的不是瑞王府,他态度謙卑地向在場最位高權重的兩人一一敬酒。
轉身正要走,一旁卻有人拉住了他。
“诶,季公子急着走做什麼,咱們哥幾個可還沒喝夠呢,季公子今日大喜,可不能拂了我們的面子,是不是啊!”
季晏禮秋闱未上榜,更不能因此謀得一官半職,因此即便已經同秦明珠成婚,也隻能照舊被稱呼一聲“公子”。
季晏禮自然明白,可越是明白便越是不甘,他循聲看去,眼前的人很是眼熟。
瑞王妃母家的一個堂弟,但謝明淵似乎和他走得很近,此人便在京中仗着謝明淵的勢橫行霸道,身旁的狐朋狗友更是個中翹楚。
他突然勸酒,擺明了是瑞王的意思,季晏禮即便再不滿,也不敢違抗,隻好硬着頭皮被他們幾個輪番敬酒。
酒過三巡,已經有不勝酒力的賓客早早離席,偏偏這幾個人還拉着季晏禮不肯他走。
季晏禮苦不堪言,又一杯酒下肚,他終于受不住,弓着身子猛烈咳嗽起來。
“姑爺身子不适,今日喝得也夠多了,送姑爺回去休息吧。”
秦骁策終于開口,立刻有仆從上來,幾乎像拖着一隻死狗一樣,将季晏禮送了回去。
後院之中,秦明珠端坐于床榻之上,隐約還能聽到前面賓客祝賀的聲音。
蓋頭下的嘴角輕輕勾起,秦明珠心中滿是嬌羞之意,然而随着時間流逝,這份羞澀卻逐漸轉為了急躁,若不是顧念着新婦的禮儀,她此刻早就按捺不住性子,想親自去看一看究竟。
正當秦明珠終于沒了耐心時,門外傳來幾聲腳步聲。
可還不等她轉變心态,一股濃烈的酒氣便撲鼻而來。
秦明珠皺了皺眉,身旁的桃枝在此刻輕呼出聲,“呀,姑爺這是怎麼了,喝得如此醉,小姐,可要奴婢去拿些醒酒湯來?”
季晏禮已經醉得恍惚,沒了支撐,此刻如爛泥一樣躺在秦明珠身側,連蓋頭都沒有力氣掀。
秦明珠覺得奇怪,自己一把掀開了蓋頭,看清季晏禮的樣子時,眼中又是錯愕又是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