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你不領情,明珠,季晏禮是你一心想要的,如今木已成舟,世上更沒有後悔藥可吃,這便是你的造化。”
秦骁策說得全都是事實,可秦明珠一聽到柳浮萍的名字,心中就升起一股怒氣。
聽着爹爹口口聲聲稱贊柳浮萍的好,将今時今日的錯處統統都歸在了她自己身上,秦明珠不滿又怨恨。
柳浮萍怎麼可能真的如此好心,會替她全心全意挑選夫婿?
女子嫁人何等重要,她若是不為自己考慮,聽從了柳浮萍的話,兩眼抓瞎地嫁給了她看好的人,将來恐怕更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可憑什麼,爹爹卻仍要如此維護她!
秦明珠氣得紅了眼睛,面色都有一瞬間的扭曲,可她也聽得出來,無論為什麼,爹爹直到今日仍沒有心軟,仍在因為此前的事情生氣,柳浮萍又借着自己的事讓爹爹對她心生愧疚之意,自己若再是反駁爹爹,恐怕會得不償失。
想到今日自己的目的,秦明珠險些咬碎了銀牙,尖銳的指甲刺進手心,痛意清明,她終于開口道,“爹爹說的是,從前都是女兒不懂事,以為她以為爹爹因為她不喜歡女兒,才會這樣不考慮後果,竟處處同爹爹鬧性子。”
她話中仍有兩分滞澀之意,但被秦明珠隐藏得很好。
秦骁策像是被她說動了一樣,終于舍得回頭。
對上爹爹無悲無喜的目光,秦明珠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微笑來,又适時帶上了幾分歉意和悔恨,“這幾日女兒想了很多,是真的已經知錯了,知道爹爹都是為了我好,爹爹,您别再生我的氣了。”
秦骁策眼神複雜得看着眼前的女兒,一時隻覺得無奈,話到嘴邊還是沒開口。
秦明珠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兩分,仰頭看他,“但女子嫁人比天大,女兒如今既然已經嫁給了晏郎,便不會後悔,隻是,如今晏郎身上沒有一官半職,府中實在處處捉襟見肘。”
秦骁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,周身氣息重又冷了下來。
“爹爹,女兒不喜歡季宅,女兒想回國公府住,便還是住多寶院可好?”
秦明珠一鼓作氣,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。
心中的猜測成了真,秦骁策徹底不抱希望,知道方才秦明珠所說種種都不過是演給自己看的。
他徑直起身,毫不猶豫地回絕,“不可能,你已經嫁人,回娘家常住像什麼樣子?外頭的人看了舍不得要嚼舌根,既然你不後悔,今日以後便同季晏禮好好過日子,别再想這些有的沒的。”
頓了頓,秦骁策想起方才秦明珠說的話,又折返回來,提醒她道:“還有,季晏禮既已經是你夫君,他的母親便也是你的母親,季晏禮從小被母親拉扯長大,她是個很不容易的人,你該好好敬着她。”
秦明珠想到季母那個窮酸樣,便不耐煩地撇了撇嘴。
秦骁策看過來,恰好被逮了個正着,他熟知自己女兒的性子,語氣也徹底沉了下來,“她是你的婆母,從前又處處不易,你若敢自恃身份不敬婆母,不必季晏禮說什麼,本公會第一個教訓你。”
這話說的嚴重,秦明珠徹底聽不下去,又提起回府的事情,結果自然碰了壁。
“爹爹既然如此心狠,那女兒也不礙爹爹的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