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骁策拍了拍女人細軟的腰肢,倚着她也在榻前坐下,然而臉色卻始終愁眉不展。
柳浮萍察言觀色,語氣更輕,将方才點茶成功的作品借花獻佛送到男人嘴邊。
“國公爺瞧着仿佛心情不大好的樣子,可是出了什麼事?不若同妾身說一說,即便妾身不能替國公爺解憂,也好過您一個人悶在心裡。”
草木清香悄無聲息在室内蔓延開來,秦骁策微不可察地松了松眉頭。
柳浮萍不喜用香,然而她自己身上卻始終有一股淡淡的香味,并不濃,反倒讓人覺得沁人心脾,每每秦骁策覺得煩心,來西跨院小坐片刻,便覺得心情好了許多,如今也是一樣。
他接過柳浮萍手中的茶,隻随口抿了抿,卻突然眉尾一揚。
“好香的茶,萍兒真是心靈手巧,每每都能讓本公意外。”
柳浮萍并不接話,反倒誇起秦骁策來,“不是什麼難得的法子,隻是妾身不比國公爺憂心家國大事,後宅之内這些個小事。日日看着,總能想出些不一樣的,這是今日新制的,本來還擔心國公爺喝不慣了,如今妾身便可以放心了。”
她眉眼彎彎,湊到秦骁策眼前,語氣軟得像貓兒一樣,潤物細無聲地澆滅了秦骁策心頭的燥意。
他放下茶盞,自然地擡手,動作親昵地刮過女人挺翹的瓊鼻,才說起正事來。
“這幾日南方水患嚴重,沖垮了河堤,原本的糧食都毀了大半,許多城池如今都鬧起了饑荒,偏偏臨近山頭的匪賊也趁虛而入,百姓苦不堪言,聖上這幾日為此事愁眉不展,然而國庫空虛。”
秦骁策頓了頓,想起今日朝廷之上聖上發怒的樣子,更覺得頭疼,“一時半會兒根本籌措不出這樣的銀兩赈災,今日聖上已經提出,要京中各家各戶捐款捐糧。”
柳浮萍眼神閃了閃,隻覺得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。
“這是應該的,百姓受苦,咱們總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,國公爺可是已經想好了要捐多少?”
她逃難時也曾在死人堆裡打滾,連着餓上三四日更是常有的事,自然知道吃不上飽飯是多難受,如今她既然有能力,自然要搭把手,就是不知秦骁策心中所想。
秦骁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樣,心頭一片溫軟,“萍兒以為呢?”
像是怕柳浮萍多想,秦骁策又補充道,“萍兒如今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,府中的賬冊如今可都是萍兒一手把持,連本公都不比萍兒清楚,此事自然是由萍兒來決定合适。”
柳浮萍一頓,看出他不是試探之意,心中也松了兩分。
她垂下了眉眼,神色暗淡下去,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