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榻之上,柳浮萍已經悠悠轉醒,正巧聽到王大夫的話,一時間甚至有些愣在原地。
此話猶如當頭棒喝,打得秦骁策遲遲沒有反應。
“隻是夫人這些日子以來多有操勞,神思不屬,因此脈象有些不穩,老夫這就為夫人配上兩方安胎藥,還請夫人萬事小心,輕易莫要傷身。”
王大夫仍然低着頭,仔細囑咐着柳浮萍。
春桃第一個反應過來,連忙帶頭福身行禮,喜氣洋洋地道:“恭喜國公爺,恭喜夫人!”
其他伺候的丫鬟自然也個個跟在春桃身後,一疊聲地說着祝賀的話。
秦骁策終于回神,卻仍不可置信地看向府醫,“你确定,萍兒當真有喜了?”
“回國公爺,此事老夫絕不敢妄言,夫人脈如走珠,是确确實實的喜脈,定不會有錯!”
王大夫語氣堅定。
秦骁策幾乎欣喜若狂地起身,看向院中行禮祝賀的侍女小厮,向來的沉穩不再,此刻他高興地幾乎像個毛頭小子一般。
“好!這是大喜事!都賞!”
“小福子,吩咐下去,府中上下各賞半年的月例,囑咐主院和西跨院的人,仔細伺候夫人,本公自有重賞!”
秦骁策喜不自勝,出手更是大方得很。
“謝國公爺,謝夫人賞!”
侍女們謝恩的聲音讓柳浮萍又是一陣愣神。
這個孩子來得實在太不是時候。
如今萬事未定,秦骁策更是對她的身份有了不少的懷疑,這個節骨眼上,她怎麼能有孕!
這個孩子,無論如何都留不得。
柳浮萍躺在床上沒說話,心中卻已經暗自下定決心,不過片刻功夫,就已經定下了這尚且不知男女的孩子的去處。
“萍兒,咱們有孩子了!”
秦骁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床榻之前,珍而重之地将柳浮萍的手緊緊握在手中。
然而看清柳浮萍的神色時,他卻忍不住一愣。
即便已經知道柳浮萍并非初為人母,可此刻柳浮萍的冷靜也實在太過讓人意外。
她明明躺在柔軟的錦被之中,可眼底卻冷得仿佛寒冰,明明才得知了有了他們的孩子,卻自然無悲無喜,無波無瀾,仿佛
仿佛絲毫不在意這個孩子的到來。
甚至不喜。
秦骁策越想越覺得心中一片冰冷,他手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力氣,面上卻仍不動聲色,甚至比起方才的笑容又更深了兩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