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最後那一絲屬于天之驕女的驕傲，早已被碾磨得，連一絲灰塵都不剩。
她終于，認清了現實。
也終于，接受了自己的“身份”。
感受到李睿的目光。
蘇清影的身體，微微一顫。
但她沒有後退。
也沒有哀求。
她隻是緩緩地，擡起了那雙依舊美麗，卻已經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眸，靜靜地，看着他。
像一個，在等待着主人下達新指令的，最精美，也最聽話的人偶。
李睿的目光，在蘇清影的身上停留了整整三秒。
她就那麼安靜地站在牆角。
像一尊被工匠傾注了全部心血，最終完成了“點睛”的，完美人偶。
身上那件破碎的白色連衣裙，不再是羞辱的烙印，反而像是為了襯托她此刻的麻木與破碎之美，而量身定制的藝術品。
她的臉依舊蒼白。
那雙曾讓無數男生魂牽夢繞的眼眸，此刻失去了所有神采，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死水，倒映不出任何情緒。
她經曆了楊倩被審判的全過程。
從驚恐，到麻木，再到此刻的死寂。
她心中那最後一絲名為“自我”的火焰，被徹底澆滅了。
原來，在這個男人的眼中，無論是曾經高高在上的校花，還是聲名狼藉的渣女，本質上，并沒有任何區别。
都隻是素材。
都隻是玩物。
唯一的區别，隻在于玩物的“品級”與“用途”。
她似乎，終于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。
李睿很滿意這種變化。
一朵帶刺的玫瑰，隻有在被摘下，拔掉所有尖刺，碾碎花瓣，浸入福爾馬林之後，才能成為永恒的藏品。
蘇清影，就是他目前為止，最滿意的藏品。
“走吧。”
李睿收回目光，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波瀾。
他轉身，朝着407宿舍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