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一種近乎夢呓般的聲音，輕輕說道。
聲音依舊嘶啞，卻不再有之前的執念與不甘，隻有一種宿願得償的平靜。
那場跨越了千年的戰争，那份沉澱在靈魂深處的遺憾，終于在剛才那場與“敵軍”的厮殺中，得到了徹底的宣洩和了結。
執念已了。
他存在的意義，也走到了盡頭。
關羽轉回頭，看向林燼，那雙平靜的丹鳳眼中，第一次露出了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，似有感激，似有認可，又似有托付。
他沒有再稱呼“主公”，隻是對着林燼，緩緩地、鄭重地抱拳，躬身一禮。
“末将關羽”
話音未落，他身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幻。
凝實的煞氣如同青煙般袅袅升騰，又如同冰雪般消融。
那身殘破的戰甲化為點點光屑，随風飄散。
短短幾個呼吸間，這位義薄雲天、勇冠三軍的絕世猛将，便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之中，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。
唯有青龍偃月刀，發出低沉的悲鳴，傲然屹立。
“這”林燼張了張嘴，看着關羽消失的地方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一代武聖，終歸塵土。
雖然隻是一個執念所化的煞将，但剛才那舍生忘死的戰鬥，那最後一刻的平靜與釋然，還是讓林燼心中生出幾分敬意。
“二爺一路走好。”林燼站起身，對着關羽消失的方向，也鄭重地抱了抱拳。
不管怎麼說，這位便宜“老鄉”，确确實實救了自己一命。
風吹過空曠的祭壇，卷起幾片殘破的旌旗。
黑域陰沉的天空，似乎也沒有那麼壓抑了。
持續了數日的黑災，似乎也終于要結束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