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股子情感的發洩,應該已經積累了好幾年了,沈南進決定給他們一點時間。
至于程秀秀,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,心細而且很懂人情世故。
所以他把勸解的事交給了程秀秀,他自己一個大男人确實也不擅長。
“老師,我剛才是不是…”屋外,林若怡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着腦袋。
“也不是做錯事,就是你不理解窮人的思維。”沈南進已經盡量措辭去安慰自己這個傻徒弟了。
“你看這一屋子的雜物,應該這六七年他們一家就靠撿垃圾賣錢生活的,而且斷腿七年了,那個男孩子至少七、八歲了吧,瘦小的跟五、六歲一樣,就該知道他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。估計那三百塊錢,經過七年以後也剩不下多少了,所以他們的顧慮是正常的。”
“對不起,老師。”
“沒事,你爸爸和哥哥把你保護的很好,但是你既然出來了,就要多去了解。”沈南進用手在林若怡的腦袋上摸了摸,才想起這家夥比自己還大兩歲。
都怪她老叫自己“老師”,行事又幼稚,都把自己搞忘記了。
可随即他又奇怪地發現林若怡的小臉居然紅了。
啥情況?
沈南進有些後悔,草率了!
“老師,藥浴的錢要多少?”林若怡突然問道。
“要完全恢複,每天泡半個小時,要泡三個月,至少一百塊錢吧。”沈南進默默算了一下。
這是大部分人三個多月的工資了。
“那這個錢我來給好了。”林若怡有些小雀躍。
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價值。
沈南進很想說你管不了天下這麼多窮人的。
可猶豫了一下,又吞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