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這張床,被人以一種不正常的姿勢,頻繁地,掀起過一角。
特工沒出聲。
他隻是走過去,蹲下,用手指在那道痕迹上,輕輕摩挲了一下。
然後,他站起身,對着陳岩,極輕地,點了點頭。
陳岩的瞳孔,微微收縮。
他走到床邊,對着還在門檻上喝湯的孫志高,不經意地問了一句。
“孫師傅,您這床,看着有些年頭了。”
孫志高頭也不擡地回道。
“可不是嘛,結婚那會兒打的,快三十年了。”
“那您老腰腿不好,還經常挪動它打掃衛生?”
呼噜——
孫志高喝湯的聲音,停了。
隻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,快得幾乎無法捕捉。
但他還是停了。
他緩緩擡起頭,那雙渾濁的眼睛裡,一絲極淡的,被戳破僞裝的驚慌,一閃而逝。
“人老了,愛幹淨。”
他回答。
陳岩笑了。
那笑容裡,沒有溫度。
他不再廢話,對着身旁的特工,隻說了一個字。
“掀。”
兩個特工上前,一人一邊,抓住床沿,猛地用力!
吱呀——!
沉重的床闆被掀了起來!
床闆下,空空如也,隻有一層積年的灰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