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求人不如求己。”
他開口,聲音不大,卻像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口。
“沒有刀,我們就自己鑄。”
自己鑄?
所有老師傅都猛地擡起頭,眼神裡全是“這小子瘋了”。
開什麼國際玩笑!
那可是能在钛合金上雕花的特種刀具!配方和工藝是西德人壓箱底的機密!咱們拿什麼鑄?拿土高爐嗎?
李向東沒理會那些質疑。
他手中的粉筆,在黑闆上,動了。
一個個陌生的化學符号,一串串聞所未聞的合金配比,一行行複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工藝流程,從他筆下傾瀉而出。
當李向東寫下最後一個數字,放下粉筆。
整個車間,鴉雀無聲。
那些跟爐火和鋼鐵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家夥們,全都看傻了。
“這這不可能”
一個在熱處理車間幹了四十年,被工人們尊稱“火神”的王師傅,第一個站了出來。
他那張被爐火熏得黝黑的臉上,寫滿了無法相信。
“小李顧問,不是俺老王不信你。可你寫的這個,是神仙幹的活兒!”
他指着黑闆上那兩個刺眼的數據。
“一千五百度的燒結溫度,溫差還得在五度裡頭?咱們廠最好的高頻淬火爐,燒到一千二百五就到頂了,溫差能保在五十度裡頭,都得謝天謝地!”
“還有這個兩千兆帕的壓力!啥概念?得拿萬噸的水壓機來壓!咱們廠連那玩意兒的圖紙都沒見過!”
王師傅的話,說出了所有老師傅的心聲。
這不是技術問題,這是工業基礎的代差,是天塹!
李向東看着王師傅那張漲紅的臉,看着他身後那些同樣用力點頭的老師傅。
他沒有争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