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管我。”
李向東一把推開蘇晴遞來的棉球,嗓音沙啞,卻透着一股要把自己燒幹的狠勁。
他撐着牆,強迫自己站直。
劇痛後的脫力感讓視野一陣陣發黑,可那雙眼睛,卻亮得駭人。
失敗後的死灰被一掃而空,隻剩下獵物咬鈎後,收線時的瘋狂與亢奮。
“圖紙。”
他看向陳岩。
“基地的總線路圖,最詳細的那種。”
陳岩沒問為什麼。
他隻是看了一眼李向東嘴角幹涸的血迹,看了一眼他那雙能燒穿黑夜的眼睛,然後轉身,大步離去。
幾分鐘後,一張巨大的工程藍圖鋪滿了整張桌子。
那是整個鋼鐵王國的血管與神經,無數密密麻麻的藍色線條,交織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迷宮。
李向東撲了上去。
他沒看那些複雜的标注和符号。
他閉上眼,任由那片狂暴的信息洪流在記憶裡二次沖刷。
他要的不是洪流。
是附着在洪流之上的那條陰冷、滑膩的寄生蟲!
他猛地睜開眼,從陳岩上衣口袋裡奪過那支紅色鉛筆。
手還在不受控地抖,汗水混着血水,順着指尖滴落,在藍圖上暈開一小片暗色的污迹。
筆尖落下。
一條猩紅的線,開始在藍色的迷宮中蜿蜒。
它不遵循任何正常的布線邏輯。
它狡猾地繞開了幾個标注着“”的監控節點,又利用一段廢棄的備用線路作為跳闆,最終,彙入了一片代表着最高權限的深紅色區域。
整條路徑,詭異,刁鑽,充滿了對這座基地防禦體系最深刻的蔑視。
最後一筆落下,李向東脫力地向後一仰,重重靠在椅背上,胸口劇烈起伏。
桌上,那條被鮮血和汗水浸染的紅線,是一道剛剛劃開的,猙獰的傷口,将整個僞裝徹底撕裂。
“授權拿到了。”
陳岩挂斷電話,臉色凝重得能擰出水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