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衛如蒙大赦,立刻轉身,帶上了門。
龍文濤的咆哮卡在了喉嚨裡。
他死死盯着那本證件消失的地方,胸口劇烈起伏,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,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。
他知道,今天這事,完不了了。
辦公室裡,重新陷入了死寂。
一種暴風雨來臨前,能把人活活壓死的死寂。
李向東動了。
他從頭到尾,沒理會龍文濤的咆哮和羞辱。
他隻是走到了辦公室另一頭,那塊記錄着“龍吟”号改裝方案的寫字闆前。
他拿起一支黑色的記号筆。
“龍總工。”
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像一口冰冷的深井,兜頭澆在龍文濤那即将燒穿理智的怒火上。
“我們複盤一次。”
“從頭到尾。”
他沒有證據。
他手裡,沒有任何能擺在台面上的證據。
他隻是轉過身,面對着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,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,開始了他的解剖。
“‘結構流體耦合共振’理論,蘇晴提出的。”
他用筆,在寫字闆上畫出一個簡化的螺旋槳模型。
“這個理論是鑰匙,解開了我們所有人幾個月來的困惑。理論本身,沒問題。”
他的筆尖,在模型旁,寫下一串複雜的亥姆霍茲方程。
“問題,出在改裝方案上。”
“五片擾流片,做成五把梳子,這個想法,是我提的。”
“但梳子的具體形狀,厚度,安裝角度,這些能決定生死的關鍵參數,是你的團隊,在林默的主持下,經過上萬次模拟運算,最終确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