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捧完美的塵埃,是強心針,也是催命符。
希望重燃,可橫在眼前的,是一道更深、更黑,幾乎無法跨越的天塹。
“燭龍”實驗室,自挂牌以來,頭一次被一種幾近凝固的緊張感所籠罩。
完美的“血液”已經備妥,可約束它的“心髒”在哪?
那個能生成任意形狀,并将磁場強度控制到原子級别的電磁囚籠。
蘇晴帶領的理論小組,再一次把自己榨成了油。
三天三夜。
一份厚達百頁,其複雜程度足以讓任何頂級物理學家都頭皮發麻的設計圖,送到了錢解放面前。
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圖紙。
那是一張神明神經網絡的拓撲圖,上面密密麻麻的線路,比人體最末端的毛細血管還要繁複億萬倍。
“這”
錢解放,這個跟鋼鐵打了半輩子交道的老匠人,隻吐出了一個字,喉嚨就像被焊死了,再也發不出聲音。
他身後,整個工裝團隊,一群共和國最頂尖的鉗工和設備師,全傻了。
“每一組線圈,都要用直徑零點零三毫米的單晶銅線,純手工繞制。”
蘇晴的聲音嘶啞,手指戳在圖紙上一個比芝麻還小的點上。
“繞線公差,不能超過一根頭發絲的百分之一。”
“任何一根線繞錯,或者焊接時出現一丁點虛焊,通電瞬間,巨大的電流就會把它燒成火球,然後引爆整個設備。”
十七号車間,共和國精密加工的聖地,第一次,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。
沒有豪言壯語。
錢解放隻是默默地,從工具牆上取下一副嶄新的白手套,戴上。
他用那雙能分辨千分之一毫米誤差的眼,掃過手下每一張年輕而剛硬的臉。
“開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