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點。
華夏代表團的套房,被改造成了一間臨時的,密不透風的會議室。
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,隔絕了日内瓦的璀璨夜色,也隔絕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窺探。
空氣裡,混雜着十幾種不同品牌的煙草味道,嗆人,且壓抑。
阿德巴約站在門口,看着最後一位來自加蓬的代表走進房間,他反手将門鎖死,發出了一聲沉悶的“咔哒”聲。
這聲輕響,像一個信号。
房間裡,原本還在低聲交談的,來自十幾個非洲國家的代表們,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他們的臉上,帶着各不相同的神情。
有疑惑。
有不解。
更多的,是警惕。
他們都是被阿德巴約以“商讨非洲兄弟國家共同利益”的名義,秘密邀請至此。
但房間裡那幾張陌生的華夏面孔,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。
阿德巴約沒有立刻解釋。
他沉默地走回房間中央,環視着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,這些都是他在各種國際場合打過交道的同胞。
他深吸了一口房間裡渾濁的空氣,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,浮現出一種近乎于自殘的痛苦。
“十年前,在我的祖國,尼日利亞。”
“我們曾舉全國之力,修建凱恩吉大壩。”
他的聲音,沙啞,低沉,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。
但那微微顫抖的尾音,卻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。
他将那場潰壩,那份補充協議,那個被當成替罪羊的,年輕的自己,以及那個最終用油田抵債的,屈辱的結局,毫無保留地,全部說了出來。
沒有控訴。
沒有煽情。
隻有最原始,最粗糙,也最血淋淋的事實陳述。
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時,整個房間,陷入了長久的死寂。
随即,嘩然聲,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,轟然炸響!
“阿德巴約!這這是真的嗎?”
“我的上帝!這簡直就是搶劫!”
面對同胞們震驚的質詢,阿德巴約隻是痛苦地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