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明遇當初受到陳國棟、馬洪建和盧建這三個百戶投靠的時候,他将馬牧百戶所打造成兵工廠,木蘭百戶所改為窯場、盧場那邊則是因為靠近沱河,有水運的優勢,打造成了木器工廠。
這三個百戶所都因為陳明遇的巨大投降,百戶所裡的軍戶們,雖然沒有編練成軍,卻過上了吃飽穿暖的日子。
盧懷讓最後到來,他撓撓頭道:“造反的事情,我不懂,也沒有經驗,但,陳百戶,你應該有經驗啊!”
陳國棟仰起臉,他感覺盧懷讓在罵人,不過,這也不是争執此事的時候,當然,盧建其實并沒有說錯,要說嘩變、鬧軍饷,陳國棟為主的東江軍,其實更有經驗。
“其他的廢話先不說了,反正咱們人也殺了,反也造了,關鍵是下一步,怎麼辦!”
陳國棟盯着百戶所大堂裡的六個關鍵人物,王鐵柱、趙德勝、孫威、馬洪建以及盧懷讓道:“說句不好聽的,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,就算想下船也遲了,陳大人若是倒了黴,我陳國棟跑不掉,你王鐵柱也跑不了!”
“趙德勝,是你一炮轟死了孫德海,孫威,你一槍擊斃了前千戶郭正裕,馬洪建和盧懷讓,你們倆雖然沒有動手,可整個睢陽衛,誰不知道,你們倆跟我一樣,都是陳大人的心腹?銀子你們也拿了,糧食也吃了,将來要秋後算賬,你們倆和下面的總旗小旗,一個人跑不掉!”
陳國棟一臉嚴肅地接着道:“當年東江軍毛帥被殺,朝廷也說了隻追究毛帥一人,可事實上呢?毛帥提拔的一百多位将官,死死的,免的免,現在還有幾個在位置上??更何況,今天咱們指揮使周大人,擺明了是不弄死咱們不罷休,咱們誰都沒有退路了!”
盧懷讓歎了口氣道:“話是這麼說,咱們好好的過日子,誰想走到今天這一步?梁山都是被逼上去的,姓周的,是沒給咱們活路,這麼多年,咱們右千戶換了幾個千戶,一個比一個會刮地皮,咱們陳大人不願意跟他同流合污,陳大人把咱們軍戶當人待,姓周的就坐不住了”
馬洪建點點頭道:“盧老弟的話,正是我想要說的,咱們右千戶所一直以來,都是姥姥不疼,舅舅不愛,其他千戶所多少還能混個水飽,可咱們呢?哪個百戶所沒餓死人?直到咱們陳大人來了,别人大人新官上任,都是找幾個刺頭,砍幾顆腦袋立威,咱們陳大人二話不說,就帶來了一萬石糧食,陳大人對兄弟們怎麼樣?兄弟們心裡都有數!”
“馬洪建,你這話說得還像人話!”
陳國棟接着道:“那我就直說了吧?咱們右千戶所,有了陳大人,才有了主心骨,才能吃上飽飯,才能活得像個人,要是沒了陳大人,以後換了任何人當千戶,誰管咱們右千戶所?别人都會說,陳大人花了數萬兩銀子,養了一群白眼狼,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,咱們就是端起碗吃飯,放下筷子罵娘的混賬,咱們以後,誰敢對咱們好?”
馬洪建接着道望着衆人道:“如今咱們陳大人遭人構陷,生死不明,如果能救出陳大人,咱們還有以後,可是萬一陳大人沒了,咱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!”
陳國棟指着馬洪建道:“馬洪建,你狗日的想什麼呢?”
“陳百戶,你别急!”
馬洪建嚴肅地道:“你聽我說完,咱們現在不能幹等着,必須做些什麼,現在朝廷已經裁撤了驿站,這事一時半會兒,還傳不到上面,所以,老王,你趕緊把馬隊派出去,控制住前往歸德府城的路,不要讓”
就在說話間,左局的方六快步進來。
陳國棟顧不得馬洪建,急忙起身道:“六子,情況怎麼樣?”
方六喘着粗氣道:“陳百戶,諸位大人,方百總帶着左局的兄弟們,殺進了睢州城”
“什麼?”
陳國棟難以置信地道:“就你們不到兩百人?”
“周鼎那個王八蛋已經把能派出來的兵,都派到咱們這裡了,整個睢州城,不過一百多個兵,周鼎那個王八蛋把咱們陳大人交給錦衣衛了,不在指揮使司衙門!”
方六急道:“我們的人太少,控制不住睢州城,希望王百總帶人去控制住睢州城門,别讓錦衣衛把陳大人帶出睢州!”
“陳大人還活着對嗎?”
方六點點頭道:“沒錯,現在周鼎那個王八蛋在方百總手中,他說,陳大人要押到山東按察司受審”
“不用再等了,咱們必須馬上把陳大人搶回來!陳大人要是出了意外,咱們都得死!”
陳國棟大急道:“錦衣衛有一百多人,他們的消息靈通,萬一得知孫德海兵敗,就會向歸德衛求援,我可是聽說歸德衛指揮使劉聚跟咱們陳大人不對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