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“意識降解”四個字,手指在讀卡器邊緣敲了一下。
門外傳來腳步聲,周慧萍探頭,“外面都在說你拆了林美媛的台。”
“她沒被拆。”他說,“她是來拆别人的。”
周慧萍皺眉,“你什麼意思?”
他沒答,隻把讀卡器關了,芯片用酒精棉包好,塞進一個标着“病理樣本”的密封袋。
“明天查房,重點看那三個用過呼吸機的病人。”他說,“别讓他們睡太久。”
周慧萍點頭,轉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他叫住她,“最近有沒有人問過我的排班?”
她回頭,“王振海的助理昨天來調過你的值班表。”
他“嗯”了一聲,沒多說。
周慧萍走了。他坐在燈下,把舊手術刀放在桌上,刀柄上的磨損痕迹像一道舊疤。他用拇指抹過刻字“陳氏醫療1978”,然後抽出手機,調出u盤備份裡的另一張照片——一台同型号呼吸機,擺在非洲某廢棄診所的角落,旁邊躺着三具穿白大褂的屍體,胸口都插着輸氧管。
照片拍攝時間是三年前。
他把手機扣在桌上,閉眼靠向椅背。
十分鐘後,他起身,把藥箱重新整理一遍,丙泊酚放在最上層。然後脫下白大褂,挂進更衣櫃,鎖好。
走出醫院時,天剛擦黑。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,車窗降下一半,露出林美媛半張臉。
“走不走?”她問。
他站在原地沒動。
車後座的窗簾縫隙裡,又露出那截橄榄綠軍用箱,鎖扣閃着紅光,像是剛接收完一段指令。
他往前走了一步,手搭上車門把手。
箱角的編号在昏暗光線下隐約可見——ic-1875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