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還在震,陳硯沒看是誰發的。
他站在醫院後巷拐角,雨沒停,風從東面灌進來,吹得白大褂貼在腿上。
他把聽診器塞回口袋,指尖碰到了u盤邊緣——林美媛剛發消息說東西放在老地方,十分鐘後見面。
他沒直接去。
先繞到後巷另一頭,貼着牆走了一圈。地面濕,腳步聲混在雨裡聽不清,但他習慣靠震動判斷距離。
走到一半,他停下,從口袋裡摸出手術刀,用刀背輕輕刮了下牆面。聲音反彈回來,空的。沒人埋伏。
他繼續往前,到了約定的遮雨棚下。林美媛已經到了,手裡捏着一次性咖啡杯,頭發被雨水打濕了一圈,貼在額角。
她沒說話,把一個銀色u盤放在塑料桌上,推過來。
“‘新體計劃’,你聽過嗎?”她開口,聲音壓得很低。
陳硯沒動u盤,右手拇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短、兩下長。
林美媛頓了一下,低頭喝了口咖啡,左手無名指在杯沿輕叩兩短一長。
他收了手,把u盤捏進掌心,塞進内袋。沒說話。
“我查了半年,這個名稱隻在内部資金流裡出現過一次,”她說,“一筆從海外藥企轉到本地醫療基金會的款項,備注是‘新體計劃一期支持’。金額八百萬,時間是三年前。”
陳硯擡頭看了她一眼。
“不是報銷,不是設備采購,也不是科研基金。它單獨列賬,沒有項目說明,審批人簽的是代号。”
“哪個代号?”
“b-07。”
陳硯眼神沒變,但手指在口袋裡收緊了一下。b-07不是人名,是編号。上一次見它,是在運輸箱裡老頭的照片背面。
他沒問她是怎麼拿到的。問多了,反而顯得不信。
“你信這個?”他問。
“我不信鬼故事,”她說,“但我信錢的流向。這筆錢之後三個月,市裡三家私立醫院開始推‘高端健康管理套餐’,主打器官養護、細胞再生。宣傳材料上寫着‘定制化生命延續服務’。”
“人呢?”
“簽了協議的,七成半年内出現器官衰竭,兩成直接腦死亡。剩下的一成,病曆被調過,原始記錄鎖在院長室保險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