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還在震,陳硯沒看。
他站在急診科後門的鐵皮通道裡,雨水順着通風管滴在肩頭,濕了一片,涼意順着襯衫往下爬。風從通道盡頭卷進來,帶着一股鐵鏽和消毒水混雜的氣味。
他沒動,像根釘子紮在原地,右手拇指無意識地蹭着刀柄上的劃痕——那道口子是他自己刻的,三年前在剛果河畔的野戰醫院,一刀劈開偷襲者的喉嚨時磕在牆角留下的。邊緣有點毛刺,紮得指腹發癢。
他沒急着回值班室,先繞到藥房側面的小樓梯。
那裡是監控盲區和死角的交界帶,攝像頭每三十七秒掃一次,角度偏左兩度,剛好漏掉台階最下一級。
他靠着牆蹲了半分鐘,耳朵貼着冰冷的瓷磚,聽上面有沒有腳步聲。
沒有。
隻有遠處電梯“叮”了一聲,又沉下去。
夠了。
他穿過去,動作輕得像貓,鞋底沒發出一點響。
他進了值班室,門鎖擰了兩圈。
老舊台式機擺在角落,屏幕泛黃,鍵盤缺了個“”。這台機器沒接主網,隻連着内部打印端口,平時用來開處方。
他從抽屜底層摸出小吳的手機,屏幕裂了,但能開機。
插上自制數據線,接口發出輕微“咔”聲。系統提示需要授權,常規破解走不通——這不是民用系統,加密層級至少是軍用标準。
他打開後蓋,用手術刀挑開主闆旁的防護貼片,刀尖穩得沒一絲抖。找到數據緩存區時,指尖已經沁了層薄汗。
軍用恢複協議啟動後,内存裡跳出一個短暫加載過的文件夾名:“夜枭”。
兩個字,黑底白字,懸在屏幕上,像夜裡的鷹。
他盯着看了兩秒,呼吸放得極慢。然後敲下“19980715”。
密碼正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