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把手機塞回防水袋,屏幕還亮着那行字:“待‘夜枭’捕獲後,啟動最終融合程序。”
他沒多看一眼,手指在讀卡器上敲了兩下,确認備份完成。
芯片收進鞋墊夾層,原卡插進用急診科報廢心電圖機零件拼的幹擾器裡,通電,信号反向注入。
他起身,抹了把臉上的雨水,往變電站方向走。不是原路。繞了七百多米,從東側鐵絲網破口鑽進去。
巡邏車剛轉過去,燈光掃過泥地,他貼着牆根往前挪。鐵梯井道還在,蓋闆沒完全合上,留了縫,和他離開時一樣。
他掀開蓋子,下去。通風口濾網被他塞的防護服堵着,氣流聲還是小的。
順着通道爬,到更衣室門口,聽見裡面有人動。
門虛掩着。他貼牆進去,看見林美媛正往焚化爐裡塞文件。
紙堆高出爐口,她一隻手壓着,另一隻手點火。打火機“啪”地響,火苗竄上來,舔着紙角。
她擡頭,看見他,沒說話,隻是把手裡最後一疊往裡推了推。
“你來得正好,”她說,“這些不能留。”
陳硯沒動。火光映在她臉上,一閃一閃。他看見她包放在操作台邊,拉鍊沒拉嚴,露出一角黑色設備箱,指示燈在閃。
“三分鐘後主控室引爆,”她退後一步,看着火,“走吧。”
陳硯走過去,蹲在焚化爐前。火焰已經燒到中間,紙頁卷邊、發黑,但還沒全毀。
他抽出手術刀,伸進去,挑出一份半熔的文件夾。塑料封皮化了,粘在紙上,他用刀尖一點點剝開。
裡面是1998年的實驗日志。紙面焦黃,但字迹還能認。
他翻到簽名頁,看見父親的筆迹:“拒絕将活體作為基因載體,實驗終止。”下面是日期,1998年7月14日。
他繼續翻。最後一頁是拼接的,新紙貼在舊本上。王
振海的簽名在右下角:“替代方案已實施,樣本b-07轉入地下培育。”日期是1999年1月3日。
父親被執行死刑是1998年7月15日。這份文件,是他死後半個月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