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(第2頁)

熱浪推着雨水橫飛,像一層霧牆。

他低頭,看見自己右手還攥着那把手術刀。

刀刃上有血,不是他的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河水順着褲管往下淌,泥漿在鞋裡打滑。

陳硯沒甩,也沒擡頭看岸上那片火光。

他靠着河床慢慢站起來,左手一直壓着胸口,鐵盒還在,邊角硌着肋骨。

他往上遊走了二十米,找到一處緩坡爬上去。

衣服滴着水,貼在身上發冷,但他沒停。

穿過荒地時,看見幾塊燒焦的金屬碎片,像是從燃料罐上炸飛的。

他彎腰撿起一片,邊緣卷曲,上面有編号殘迹——和醫院設備庫的标簽格式一樣。

他把碎片塞進褲兜,繼續走。

三天後。

陳硯坐在辦公桌前,手裡拿着一份藥監局派駐通知。

紙是新的,字是打印的,但落款章蓋得偏了一點,像是匆忙壓下去的。

他把文件翻過去,背面沒字,隻有個指紋印,偏左。

他放下文件,打開電腦,調出監控記錄。

時間拉到今早七點十四分,醫院正門。

畫面裡一個穿灰西裝的男人走進來,提着公文包,左耳戴着助聽器。

鏡頭拉近,助聽器外殼貼合得很緊,但耳廓下緣有一道弧形疤痕,邊緣不規則,像是撕裂後縫合的。

陳硯截了圖,存進加密文件夾。

然後他點開人事系統,輸入那人的名字:張立峰。

資料顯示,三十八歲,藥監局稽查科副科長,派駐本院為期三個月,負責藥品合規審查。

他關掉系統,從抽屜裡取出一個牛皮紙袋,裡面是那具醫院殺手屍體的現場照片。

他把兩張圖并排放在屏幕上:一張是眼前這個“張立峰”的左耳,一張是屍體耳後疤痕的特寫。

角度不同,但弧度、長度、縫合針距完全一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