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機歪在崖邊,旋翼空轉,發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遠處,醫院的燈還亮着,一排排窗口透出暖光,沒人跑出來,沒警報,沒爆炸。
陳硯的刀沒動。
王振海的右手慢慢擡起來,不是去摸槍,而是摸向自己左臂袖口。
他扯開扣子,卷起襯衫——金屬關節露出來,銀灰色,接縫處有細小的線路。
“你覺得你赢了?”他笑了一聲,“可你知道這計劃開始多久了嗎?”
陳硯沒答。
他低頭看了眼手術刀。
刀尖抵着皮膚,一滴血正順着刃口往下淌,滴在紅毯上,暈開一小片暗紅。
王振海的左手突然動了。
不是攻擊,而是往自己頸側一按。
皮膚裂開一道縫,露出下面嵌着的微型裝置。紅燈閃了一下,滅了。
“信号切斷了。”陳硯說。
“不,”王振海喘了口氣,“是切換。”
陳硯擡頭。
直升機駕駛艙裡,飛行員突然直起身,右眼雖然瞎了,但左眼睜着,瞳孔縮成一條線。
他雙手抓住操縱杆,用力一拉。
機身猛地擡升。
旋翼掃過平台,掀起一陣狂風。
陳硯擡手護住臉,感覺到氣流裡有金屬碎片擦過皮膚。
等他再睜眼,直升機已經歪斜着起飛,尾翼撞上岩壁,炸出一團火光。
火光映在王振海臉上。
他還在笑。
陳硯的刀壓下去半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