專員的小指又動了一下。
陳硯的手停在半空,指尖離眼皮隻剩一公分。
他沒碰下去,而是猛地翻過屍體左手,把小指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間。
關節僵硬,皮膚發涼,沒有肌肉收縮的彈性。不是活人抽筋,是電流殘竄。
他抽出手術刀,刀尖輕輕劃過指尖側面。
皮膚沒破,也沒滲血,像蠟封過一樣。摸頸動脈,冰的,一點搏動都沒有。
死透了。
但剛才那一下不是錯覺。
他扯開紗布包,把直升機殘片壓進專員掌心,用手機拍了三張照。
正面、斜角、帶手印。
拍完立刻塞進白大褂内袋。這具屍體不能留在這裡,他知道。
走廊傳來腳步聲,兩組,節奏一緻。
他收刀,退到窗邊,拉開一條縫。
雨還在下,後院警車的燈亮了,特警隊的人正往車上押那個隊長。
隊長雙手被铐在背後,頭低着,走路時左肩比右肩慢半拍。
陳硯轉身出門,沒走主廊,貼着消防通道往下沖。
樓梯間燈壞了,他靠着記憶踩台階,三樓拐角時聽見上方有對講機響:“目标已上車,準備移交。”
他加快腳步,從後門繞出去。
泥地濕滑,褲腳沾了泥,他沒管。
繞到警車後方時,車剛啟動。
他直接站到路中間,白大褂前襟還沾着專員的黑血,手裡手術刀垂在身側。
車刹住了。
車窗降下,副駕探出頭:“讓開,執行公務。”
陳硯沒動。他盯着後座的隊長,說:“把他帶回去,你押的不是人。”
“你誰?”副駕伸手摸槍。
“市醫院醫生。”他把刀柄往地上輕敲了兩下,“剛才他左肩滞後03秒,機械同步延遲。你們沒人發現?”
車内沉默兩秒。
後座隊長突然開口:“别聽他胡扯,快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