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把si卡掰成兩半扔進下水道後,沒再看手機一眼。
他蹲在急診後巷的垃圾桶邊,咬了口幹面包,水咽下去時喉嚨發緊。
雨停了,風還在刮,白大褂貼在身上,冷得像裹了層濕布。
他摸了摸内袋,芯片還在,和直升機殘片貼在一起,溫度已經降下來。
光譜儀屏幕上的三行字還在他腦子裡轉:基因源是自己,記憶被切片灌進機械體,目标是清除原體。
這不是追殺,是替換。
他站起身,把剩下的面包塞進口袋,朝醫院後門走。
不能用手機,不能上網,不能再碰任何帶信号的東西。
他們能遠程激活設備,就能追蹤他的每一步。
急診科燈火通明,周慧萍正在護士站核對藥單。
她擡頭看了眼走廊盡頭,陳硯正從消防通道出來,衣服皺得像剛從水裡撈上來。
她沒說話,低頭繼續寫,筆尖頓了頓,把一張便條折成小方塊,趁人不注意推到台面邊緣。
陳硯路過時順手拿走,沒停步,徑直進了器械消毒間。
門一關,他打開便條:“秦雪被釋放了,正在法醫中心b3,屏蔽室可用,兩小時後換班。”
他把光譜儀和芯片放進工具箱,又從抽屜深處翻出一個黑色金屬盒——那是他從機械隊長後頸撬下來的加密通訊器,外殼焦黑,接口斷裂,隻剩一點電路闆露在外面。
這東西原本裝在隊長腰側,被炸飛前他順手撈了回來。
他知道這玩意兒不簡單。
軍用級加密,動态密鑰,三十秒一變,毀一段删一段。
普通設備讀不了,聯網更會被反向定位。
唯一能碰它的地方,是法醫中心地下三層的電磁屏蔽實驗室。
那裡沒信号,沒監控,連電源都是獨立回路。
他把工具箱夾在腋下,從後樓梯上到頂樓,翻過天台矮牆,繞到家屬停車場。
一輛破舊的白色面包車停在角落,車牌蒙着灰,車門拉開,駕駛座沒人。
他坐進去,發動車子,沒開燈,慢慢駛出醫院。
路上幾乎沒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