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慧萍邊走邊說,語速極快,“法醫初步判斷是窒息,但肺部沒積液,氣管也沒損傷。秦雪說,得解剖。”
陳硯沒應,手指在褲子口袋裡摸了摸,芯片殘片還在。
他沒拿出來,隻是讓那點微光隔着布料,照在胸口的傷口上。
熱,不是燙,是像有根線連着神經,一跳一跳地抽。
他用手術刀柄在左胸敲了兩下,鈍的那頭。
痛感上來,壓住了那種異樣。
戰地時候學的,用一種痛蓋住另一種。
周慧萍拉住他,指指亂停的醫護車。
“不知誰停的。我們上這車,我順便把車開回醫院,你傷着,省力氣走路。”
兩人爬上醫護車。周慧萍坐上駕駛位。
醫護車輕輕啟動,他坐在後座,沒系安全帶。
頭靠在鐵皮壁上,眼睛閉着,但沒睡。
腦子裡過的是剛才大廳裡那道全息影像說的話:“你是目前唯一通過全部測試的個體。”
他沒再想那句話。
他想的是芯片被挑出來時,藍光撞上電路闆的瞬間——不是爆炸,是短路。
那種火花,是能量被切斷的反應,不是釋放。
說明它還能傳信号。
車停了。
停屍間後門,雨還沒下,空氣悶得像壓了層布。
他下車,腳步沒停,直接往解剖室走。
周慧萍緊跟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