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出去。”他往後退了半步,讓身體完全藏在牆後,“出去就等于告訴他們,我知道了。”
“可他們已經在看了。”
“那就讓他們看。”他把刀收回去,手指在口袋裡捏住芯片殘片,“讓他們以為燈還亮着。”
周慧萍咬牙,“你打算一直這麼耗着?”
“不。”他低頭看自己的手,“我在等他們下一步動作。掃信号隻是第一步,接下來,他們會驗證路徑是否安全。”
“怎麼驗證?”
“送東西過來。”他擡頭,看向解剖室方向,“或者,送人。”
監控畫面裡,輪椅還在原地。推車人低着頭,右手搭在輪椅扶手上,手指一動不動。
陳硯忽然皺眉。
“怎麼了?”秦雪問。
“那隻手。”他指着屏幕,“右手小指,第二節關節,有點歪。”
“殘疾?”
“不是。”他眯眼,“是機械義肢。關節連接處有金屬反光,角度不對。”
辦公室裡靜下來。
周慧萍倒吸了口冷氣,“王振海的機械手也是那個位置。”
陳硯沒說話。
他把芯片殘片再次貼在胸口,熱感比剛才強了。
不是持續發熱,是脈沖式的,一下一下,像心跳。
有人在遠程掃描信标。
他轉身走到解剖室門口,門縫底下有條細縫。
他蹲下,手指伸進去,摸到一點濕泥。
不是雨水帶進來的那種泥,是山地腐殖土,黑,帶腥味。
他撚了撚,放在鼻下。
沒味道。
但這種土,隻在城南荒山有。
陳硯站起來,往洗手間走。
“又換衣服?”周慧萍跟上來。
“不是。”他擰開水龍頭,把那點泥沖掉,“我在确認他有沒有進過裡面。”
“誰?”
“那個推輪椅的人。”他關上水,甩了甩手上滴落的水,把手往衣服後腰上擦,“如果他有進過解剖室,鞋底會沾上消毒水混合血漬的味道。這泥是外面帶進來的,但他站在門外,土卻出現在門縫裡——說明他靠得很近,風把泥吹進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