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工牌翻過來,對着紅光看那個孔。
位置很準,正對編号區,說明掃描系統能識别身份标識。
這不是防禦機制,是收集程序——像自動分揀線上的讀碼器,隻不過分揀的是活體材料。
“他們以為我們是送樣本的。”秦雪聲音壓得很低,“或者本來就在等新人進來。”
陳硯沒接話。
他把工牌塞回内袋,順手摸了下胸口。
傷口還在滲着血絲,但疼得不厲害。
真正讓他繃緊的是剛才那一瞬的掃描熱感——那不是随機探測,是定向捕捉,像獵人盯着陷阱裡的腳印。
他起身,一腳踩上樓梯邊緣,腳尖先落地,體重緩緩前移。台階沒響,也沒下沉。
陳硯走第二步時,秦雪跟上,貼着牆根挪動。
周慧萍最後一個上來,光腳踩地,每一步都停頓半秒。
樓梯往下延伸十五級,轉角後是一段平緩坡道。
空氣變涼,帶着消毒水和某種液體混合的氣味,像是在生理鹽水裡泡久了金屬。
坡道盡頭有扇門,合金材質,縫隙裡透出幽綠色的光。
門沒關死,開了一條縫。
陳硯停在門前,沒推。
他從褲兜掏出手術刀,刀尖朝下,輕輕插進門縫底部的地面。
刀身沒入一點,他松手,刀立着沒倒。
“氣流往上走。”他說,“裡面在抽風。”
秦雪掏出檢測儀,貼在門邊。數值跳了幾下,停在一個低頻段。
“負壓環境。”她耳語,“防洩露。”
陳硯點頭,伸手推門。
門無聲滑開。
裡面是個大廳,高度至少八米,四周環形排列着上百個圓柱形艙體,全都泡在泛綠的液體裡。
每個艙體直徑一米五左右,透過玻璃能看到裡面懸浮的人體——赤裸,閉眼,身上連着數根導管,胸口随着機械泵的節奏微微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