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風口的液壓聲還在頭頂回蕩,陳硯沒等趙助理的平台完全落地,就已經貼着鍋爐邊緣滑了出去。
橡膠管抛出去的瞬間,他眼角掃到對方槍口微擡,知道那半秒遲滞夠用了。
他背靠冰冷的金屬殼體,從白大褂内袋摸出一支筆形紫外線燈。
這東西在戰地用來照屍斑熒光反應,他一直帶在身上。
拇指一推開關,淡紫色光束掃過牆面。
裂縫裡有東西。
不是劃痕,是嵌在水泥縫裡的熒光點,斷斷續續,呈直線排列。
他屏住呼吸,把光束壓低,順着痕迹往前推。
熒光斷點之間的間距一緻,每個點邊緣都有微小的三角刻痕——和醫院無名屍耳後标記是同一種軍用激光蝕刻工藝。
秦雪靠過來,聲音壓得極低:“還能動?”
“能。”陳硯沒回頭,“你把平闆打開,離線地圖調出來。”
“信号被屏蔽了。”她已經開機,屏幕隻亮了一角,“得靠近通風管道主軸才有可能連上中繼。”
“不用全連。”陳硯用手術刀尖輕輕刮過一道熒光點,刀面沾上薄薄一層磷粉,“先記坐标格式。”
他眯眼對着光,刀刃微微傾斜。
熒光點下的縫隙在紫外線下顯出暗綠色編碼,三組數字加一個字母後綴,和屍體标記的編碼結構完全一緻。
他報出一組數,秦雪快速輸進平闆。
“第二段。”他說。
又刮一道。
再報一組。
牆面的熒光标記一共七處,他收集了五段數據。
最後一點剛錄完,頭頂的平台“咔”地一聲落穩。
趙助理沒下來。
槍口依舊對準他們藏身的位置,但沒再移動。
“他在等。”周慧萍貼在配電箱側面,手扶着膝蓋,“為什麼不開槍?”
“不是等。”陳硯收起紫外線燈,電池快耗盡,燈頭已經開始閃爍,“是讓我們看。”
“看什麼?”
“看我們能找到什麼。”
秦雪突然輕聲說:“連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