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藥庫外牆上,噼哩啪啦響,像一顆顆石子砸在鐵皮上。
陳硯靠在集裝箱側面,鞋跟夾層裡的si卡殘片已經被電池激活過一次,數據導出來了,ac地址在屏幕上停了不到兩秒,他就記住了。
秦雪坐在旁邊,膝蓋上搭着一台改裝過的便攜終端,手指在鍵盤上敲得不快也不重,但每一下都卡在雨聲的間隙裡。
“綁定設備最後一次登錄是二十分鐘前。”她盯着進度條,“新瑞康冷鍊系統,權限等級三級以上。”
周慧萍蹲在他們後頭,手裡捏着一把維修工用的多功能扳手,指節用力到發白。
她沒說話,隻是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倉庫門口的崗亭。燈還亮着,守衛沒換班。
秦雪帶來了一台手持式dna快檢儀。陳硯把它翻過來,拆下電池,重新壓回si卡斷口。
這次不是為了喚醒緩存,而是讓信号殘留再撐一會兒。
他需要确認那台加密終端是否還在運行。
屏幕閃了一下,連接成功。
“今晚23點47分,有一車貨進港。”秦雪聲音壓得很低,“溫控4c±05,标簽‘實驗用組織标本’。調度編号lc-09。”
陳硯點頭。“就是它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周慧萍問。
“那個人發短信用的終端,登錄過這個系統。”他說,“他應該不會親自操作,但會盯着流程。隻要這輛車進庫,他那邊一定有通知。”
秦雪已經調出港口平面圖。“冷鍊車停在b區三号位,離主監控最近,但東側有個維修通道,無人機巡邏有盲區。”
“多久?”
“每次切換熱成像模式,間隔三十七秒。信号同步延遲四秒。”
陳硯看了眼表。22點58分。
“我們有十分鐘。”
三人起身,貼着集裝箱邊緣往前走。
雨水順着帽檐往下淌,能見度不是問題,熱成像靠體溫追蹤,而他們身上都裹了醫用冷敷貼——急診科常備的降溫用品,貼在頸側和腋下,能壓住體表溫度三到五分鐘。
崗亭裡的守衛還在低頭看手機,頭都沒擡。
秦雪繞到中繼站外牆,從包裡取出一個手掌大的幹擾器,接上接口。
她敲了兩下回車,擡頭示意。
“信号斷三十秒。”
陳硯和周慧萍立刻沖向冷鍊車尾部。
車身上沒有标識,隻有編号噴漆。
他從白大褂内袋抽出紫外線燈,打開開關。
燈白天時充過電,電量充足,但他隻需要照兩秒——車尾接縫處,一道極淡的熒光痕迹,和療養院屍體耳後的一模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