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康源。”他說,“我爸出事前,最後一筆科研經費,就是打給這家公司的。”
沒人說話。
暴雨拍地聲蓋住了腳步聲。
他們貼着牆根往出口走,每一步都踩在積水裡,但沒人放慢。
急診科的夜班還沒結束,但此刻沒人關心排班表。
周慧萍突然停下,拿出震動的手機。“李工那邊,我白天發了消息。現在,他說内部系統查不到康源的資質備案。”
“正常。”陳硯說,“這種公司,注冊信息都是套殼的。”
“那怎麼查?”
“查發票。”他說,“但凡是錢流過的地方,就有痕迹。”
秦雪點頭。“我可以調法醫中心的協查通道,查近三年醫療耗材采購記錄。”
“别走内網。”陳硯提醒,“發短信的人已經知道我們在動。”
“用離線端口。”秦雪說,“我有權限。”
周慧萍把針劑放進防震盒,塞進包裡。“這些東西,能證明什麼?”
“證明他們不是在僞造我的檔案。”陳硯說,“是在重建一個已經被抹掉的實驗體系。”
“包括人?”
“包括一切。”
遠處,第一輛冷鍊車的司機下了車,正和守衛交單據。
陳硯看了眼醫院方向。醫院大樓三樓拐角的那扇窗,他當然看不到。
但他知道,裡面有人在看。
等他們發現貨沒丢,隻會以為系統出了錯。
等他們發現日志被改,會以為是技術漏洞。
等他們發現針劑不見了,才會意識到——有人摸到了實驗的核心。
而現在,證據在他們手裡。
他伸手摸了摸白大褂口袋,快檢儀還在。
屏幕是黑的。
他沒開機,隻是用拇指在上面劃了一下。
一道劃痕,從邊緣延伸到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