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的手還按在胸口,芯片的震顫順着指尖往上爬,像有根針在骨頭縫裡攪。
他沒擡頭,刀尖仍點着地,金屬和瓷磚磕出一聲輕響。
牆角的終端屏幕跳到100,上傳完成。
秦雪靠着牆,呼吸壓得很低,眼睛盯着天花闆那顆探頭。
她知道接下來不會安靜。
咔哒。
鎖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,像是液壓杆落位。
同一秒,頭頂通風口的鐵皮格栅突然凹下去一塊,接着是第二塊,第三塊,整片往下塌,露出後面黑乎乎的通道。
輪椅從裡面滑出來,底盤壓着斷裂的支架,平穩落地。
一個男人坐在上面,雙手搭在扶手上,白大褂領口扣得一絲不苟。
他看了陳硯一眼,嘴角動了動,沒說話。
輪椅底部傳來低頻嗡鳴。
陳硯沒動,耳朵卻豎了起來——這聲音不對,不是電機驅動的勻速轉,而是間歇性的脈沖,像心跳。
他記住了節奏。
男人右手擡起,掌心朝外,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下一秒,輪椅側面彈出一根合金臂,前端收束成三棱刺,直刺陳硯面門。
陳硯側頭,刀尖順勢往上撩,劃過機械臂外側關節。
金屬擦出火星,那一瞬間他聽到了——咔,半聲滞澀的摩擦,像是齒輪咬合不到位。
他落地時退了半步,腳跟踩到一塊碎塑料,沒滑倒。
男人收回機械臂,慢條斯理地活動手腕,“你父親當年也喜歡用刀,但他說,工具會過時。”
“那你換掉腿的時候,”陳硯把刀換到左手,“怎麼還留着那套老式液壓泵?”
男人眼神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