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術刀尖抵在胸口心跳處,陳硯的指尖還在滲血。
那滴血順着刀身滑下去,落在主控面闆的接口上,發出輕微的“滋”聲,像是燒紅的鐵碰上了水。
屏幕上的紅色警報閃了幾下,突然變暗。
緊接着,整面牆的監控畫面全部熄滅,隻有角落一盞應急燈亮着,照出他半邊臉的輪廓。
系統開始倒計時。
04:59。
04:58。
秦雪猛地擡頭:“不對!抑制劑被反向讀取了,它在激活燃燒程序!”
周慧萍已經扶着牆往門口挪:“快走!這地方要炸了!”
陳硯沒動,眼睛盯着那行跳動的紅字:反向激活程序啟動,燃燒協議加載中。
他明白了。這系統認了他的血,可也認得更早的指令——父親埋下的斷路點,在這一刻被觸發。
不是終結病毒,而是點燃整個實驗室。
他把指尖血抹在接口的識别區上,然後用刀尖蘸着血,在芯片表面快速劃出一個符号。
三橫一豎,中間一點,像一把倒立的傘。
這是“斷脈封印”,父子間從未寫入任何檔案的密令。
屏幕黑了一下,随即跳出一行白字:終止協議确認。自毀程序已接管。核心艙将在四分鐘後引爆。
“走。”陳硯轉頭,聲音很輕,“b2到地面的所有通道都會塌,你們現在從西側排水管爬出去。”
秦雪站着沒動:“那你呢?”
“我得把火點起來。”他說完,彎腰撿起地上那件浸了燃料的白大褂。
布料早就吸飽了從管道漏出的液态燃料,一碰就往下滴黑油。
他掏出打火機,火苗跳了一下,點燃了衣角。
火焰立刻順着濕布往上爬,發出“嗤啦”的響。
“快走!”他把燃燒的白大褂甩向通風井口。
火團撞上去的瞬間,轟地一聲騰起半人高的火牆,濃煙沖上天花闆。
秦雪終于轉身,拉着周慧萍往安全通道跑。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拐角。
監控室隻剩他一個人。
陳硯靠在牆邊喘了口氣,左臂麻木得幾乎擡不起來。
剛才那一刀劃得太深,血一直在流,衣服都濕透了。
他撕下一塊布條紮緊上臂,動作遲緩但準确。
外面傳來震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