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久違的親昵接觸也讓她臉更紅了,整個人僵直在他懷裡。
秦猛低下頭,下巴輕輕蹭了蹭她馨香的發頂,醇厚嗓音如同拂過心弦的暖風,在她耳邊低語:
“月娘,我憨傻多年,你不離不棄,跟着我吃糠咽菜,沒少受白眼。為了多掙幾個錢,為了撐起這個家,入山采藥,連命都差點搭上。”
他擡起她小巧的下巴,讓她被迫迎上自己深邃而誠摯的目光,裡面沒有絲毫厭惡或輕視,隻有濃得化不開的珍視與心疼。
“如今我開了竅,不傻了,手裡有了幾分權,能弄點錢了怎麼可能做喪盡天良、忘恩負義的事?别人會,但我特殊,絕對不會。”
他微微加重語氣,目光如磐石般堅定,烙進她眼底:“你無需擔心,聽好了:
你陳月娘,是爹娘親口許諾、拜了河神,名正言順接回家的媳婦。從今往後,無論我是這小小的軍堡管隊,還是他日富貴登天,站在我身邊的人”
他停頓一下,帶着笑意看着她瞬間湧上淚光的眼眸,擲地有聲地說,“——隻能是你!”
他溫柔地用指腹擦去她眼角滲出的淚珠,聲音越發柔和卻帶着讓人安心的笃定:
“苟富貴,勿相忘!等這惱人的鞑子退了,開春了天暖和,我就請王老爺子鄭重登門說媒。
再找堡裡最好的魯師傅打轎子,八擡大轎,風風光光讓你穿上城裡姑娘才有的紅嫁衣,在全堡老少見證下,堂堂正正迎娶你,重新過門。”
“猛子哥我我”洶湧情感如決堤洪水,瞬間沖垮陳月娘心中所有不安與自卑。
巨大歡喜讓她心劇烈跳動,仿佛要從胸腔蹦出。千言萬語哽在喉嚨,隻化作滾燙淚珠簌簌落下,暈濕秦猛胸口的鐵甲。
她什麼也說不出來,隻能用力點頭,臉頰紅,把自己埋進寬厚溫暖的懷抱,感受着他那堅實臂膀與有力心跳帶來的無邊安心與幸福。
“嫂子羞羞臉喽!”秦小芸在一旁拍着手,笑嘻嘻做着鬼臉,為這溫馨一幕開心不已。
“傻丫頭”秦猛揉了揉小芸的頭發,臉上挂着滿足的笑。
他輕輕拍着懷中還在輕啜的女人後背,柔聲道:“好了,不哭了,再哭,眼睛要腫了。
小芸餓了沒?你嫂子手藝那麼好,今晚讓她好好露一手,咱們一起做飯。正好就地取材,用這‘張扒皮’送來的精米細面,整治一桌好的!”
他将下巴擱在她頭頂,滿足地嗅着熟悉的皂角清香發絲味道。
夕陽餘晖将緊緊依偎的兩人鍍上金邊,溫馨而隽永。
“嗯”陳月娘臉頰紅暈未退,用力點頭。擔憂盡去,濃濃幸福包裹着她,渾身暖洋洋的。
她擡起淚眼朦胧的臉,鼓起勇氣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,然後像受驚的小兔,頂着紅得冒煙的臉頰捂着臉掙脫懷抱,細聲細氣丢下一句。
“猛子哥…你、你陪小芸說會兒話我我去廚房做飯了”
話音未落,她已腳步飛快卻帶着微不可察的輕快,像隻翩跹蝴蝶轉身鑽進旁邊飄散煙火氣的夥房門,隻留下窈窕又略顯慌亂的背影。
夥房裡,很快響起鍋碗瓢盆的清脆磕碰聲,間或夾雜着女子羞赧又掩不住愉悅的輕哼小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