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娘的,廢什麼話?”龐仁瞪眼喝罵。
“手腳麻利點,管隊爺回來瞅着不爽,今晚大家夥都别想消停!”
一群人罵罵咧咧,手忙腳亂地開始清理那血腥的爛攤子
秦猛大步闖入後殿,篝火劈啪作響,勉強驅散着濃重的黑暗與騷臭味。
左邊角落是臨時牛棚,草料堆得半滿,栓着三十多匹馱馬,十多匹四肢粗壯的草原好馬。
殿中空地更紮眼——二十多輛木頭籠車擠擠挨挨。裡面蜷縮着七八十個衣衫破爛、面黃肌瘦的身影。
其中年輕男女最多,還有七八個,十來歲吓得直哆嗦的孩子,卻不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。
——老人幹不了重活還活不長,鞑子哪會要這種賠錢貨?
籠子裡的人們正扒着木栅欄,在跟軍漢哭訴,說着是哪裡人。當看到拎着滴血彎刀的秦猛進來,吓得呼啦一下蜷縮後退,大氣不敢喘。
“别怕,鄉親們。”秦猛放緩語氣,聲音盡量顯得溫和可親:“我們是小南河堡的邊軍,本官是軍堡管隊官,殺了鞑子,來救你們的。”
“猛子哥,我就知道你們會來!”一個身影猛地從剛打開的籠子裡蹿出來,竟是王大寶。
這小子一手還抓着塊硬邦邦的幹糧餅,腮幫子鼓囊囊地嚼着,虎頭虎腦的臉上卻頂着青一塊紫一塊的腫塊,鼻梁還結着暗紅的血痂。
“哼!”秦猛臉色驟沉,闆得像塊鐵闆。
“軍令第三條是什麼?老子是不是下過死命令——堡内任何人,不許單獨外出,要報備。你小子當耳旁風?”
他越說越氣,手指頭幾乎戳到大寶腦門上:“這回是你小子祖宗墳頭冒青煙,再晚幾個時辰。
你就被賣過河去草原圖什麼狗屁部落當牛做馬。你娘在家哭得昏天暗地,有多擔心你知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