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沖擊力讓秦猛的彎刀輕顫,麻痹感如同電流般竄遍整條右臂,持刀虎口更是脹痛。
那支重箭被斬偏軌迹,帶着呼嘯聲斜插入馬前的泥地中,足足沒入一尺多深,箭羽猶自嗡嗡鳴響不止。
這是一個高手!秦猛心頭猛地一緊,不敢有絲毫大意,猛地轉頭望向箭矢射來的方向。
遠處的黑暗中,一騎快馬正迅速逼近,馬上人身形異常魁梧,身上穿着精鍛的鱗狀鐵葉甲,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澤,手中一把巨大的鐵胎弓弓弦還在微微震顫。
——正是剛才放箭之人。
他頭盔下的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死死鎖定着秦猛,眼神冰冷而淩厲,充滿了對鞑子的恨意。
更讓秦猛心頭一沉的是,眼角的餘光瞥見林緣大道的方向。火把長龍飛舞,卷起沖天的煙塵,沉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,越來越清晰。
一支身披黑甲的騎兵隊正急速奔來。
沒有旗幟,穿着大周邊軍鐵甲,是城寨增援的騎兵。
秦猛臉色瞬間就變了,換做之前,他求之不得援軍來。可現在這種情況,鞑子殺了大半,即将取得勝利,這群援軍來了,令人生惱。
大周北張帥司有規定,堡、寨遇鞑子襲擊,自己勇猛擊潰和援軍趕來,發放的獎勵截然不同。
如戰利品,就不是軍堡獨享。
大部分好處還要被這些援軍給占了去。
就更别說最終功勞,殺鞑子獎勵,都大有折扣。
作為一個有野心的管隊官,豈能看到這種事情發生?
“快,搞快點,援軍來了,别讓咱的功勞跑了!”
秦猛迅速權衡利弊,瞥了一眼即将到來的援軍,不想被人摘勝利果實,沖李山等人急喝。
他又沖那沖來的弓箭手撂下狠話:“你這小癟犢子,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?有種别跑,等老子解決了這群女真鞑子,再回來找你算賬。”
秦猛向旁邊的軍卒要了一杆長槍,撥轉馬頭,帶着李山,張富貴等人朝着燧堡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“嗷嗚”人人揮舞彎刀,怪叫着。
沖出不遠,秦猛又回頭對打掃戰場的李鐵匠吼道:“李叔,勞煩給月娘報個平安。那邊林子裡有十幾個鞑子的屍體,是我途中殺的。
趕緊派人收回來,别讓後面的‘官爺’順手牽走,馬匹,武器都金貴着呢,那是咱們堡的血本。”
“對了,反過來那邊,我們也殺了幾隊鞑子兵”張富貴,王鐵山這才想起,紛紛叫嚷。
“放心交給我!”李鐵匠扯着嗓子應道,臉上血污混着激動——這些屍體和好馬意味着的财富與功勞,朝廷有獎勵,邊堡之人再清楚不過。
遠處大隊騎兵已至,約三百餘人,皆着黑甲。
為首将軍身披厚重鐵甲,騎高頭大馬,被獸面铠軍官簇擁着。見鋪堡入口鞑子屍橫遍野。
而且李鐵匠,劉鐵柱等人不斷從樹林拖回屍體。
至少有幾十具,他們無不震驚。
為首将軍未多停留,隻派人打探詳情。
得知這群鞑子來自女真部落h一人竟斬殺三十多個女真騎兵,既驚訝又好奇,決意見見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