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飯穿衣?備械禦敵?”劉德福嘴角牽起一絲幾近于無的弧度,那不是笑容,是刻骨的輕蔑與譏諷,像在聽荒誕笑話,又似對螳臂擋車的憐憫。
他白玉般的食指,帶着優雅而殘酷的意味,在桌案大運河輿圖上緩緩劃過。
輿圖上每條水道、每個閘口都代表财富脈絡,指尖最終停在貫通幽州南北的漕河主幹道中心節點。
——扼守咽喉的大型漕運閘口。
“自十月底起,”劉德福聲音陡然下沉,如冰川摩擦轟鳴,字字像從冰窖鑿出,“因河道淤積,所有漕船停運待檢,巡檢船隊清淤整饬。”
食指在閘口猛然一頓,指肚用力壓着輿圖,幾乎要戳出洞來。
“整饬結束前,未持幽州漕運司簽押‘漕引’者”
他猛地擡頭,目光如淬毒鋼鈎,依次釘牢四位會首面孔,不容回避:“在小南運河以内!”
一字一句如斷頭台閘刀落下。
“一粒米!一尺布!一塊鐵!一根針!禁止送到小南河軍堡!”劉德福眼神冰冷,最後五字從齒縫迸出,帶着無上威壓與砭骨殺機。
“凡違令夾帶偷運者,商船扣押,貨品沒官充公!”他冷酷宣判,語調滲入惡毒挑釁。
“若有哪位想冒抄家滅門之險”
劉德福拈着杯蓋的右手随意一拂。
“咚!”定窯茶盞頓在桌面,茶湯并未蕩出,卻如千鈞巨錘砸在衆人心頭!
噗通!幾個管事當場腿軟跪倒。
劉德福目光如冰封寒淵,掃過衆人慘白的臉色,凝聚在四大會首身上,嘴角扯出森冷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