軟中帶硬,笑裡藏刀,字字誅心。
“體恤”“不為難”實則警告:誰敢挑戰,日後買賣,在幽州必将寸步難行,甚至死無葬身之地。
“噗通”趙胖子龐大身軀癱軟椅中,面如金紙,幾近虛脫。無他,商隊運送糧食最多。
四大會首心如明鏡,這劉德福是以權謀私,這道閘口封鎖令是捏住南河堡頸動脈的血手機
斷水即斷血,水路扼殺徹底掐死邊堡借漕河補給的可能。
改走陸路?千裡崎岖線成本陡增數倍,冬雪封山、道路泥濘、盜匪如蟻,其中是否有劉德福默許縱容?無人敢想敢證,亦無人敢冒險。
這重負足以碾碎根基未穩的邊堡。
一座堅城斷了生命線也隻會在寒冷饑餓中窒息坍塌。
劉德福淡漠掃過被權勢懾服如砧闆魚肉的“财神爺”,眼中暴戾殺機退去,重端茶盞,優雅撇開浮葉,神态恢複雍容平靜,帶着品茗怡然。
書齋内,沉香依舊。權勢已在談笑間化為巨網。
這張網,借朝廷漕運命脈織就,浸滿複仇的毒汁,自幽州府衙,急速罩向茫然未覺的小南河堡。
運河斷糧的鐵索與草原劫掠的屠刀!
一明一暗,雙刃懸頂。
正以朝廷“法度”之名與塞外野蠻之力,自冰冷河水與荒寒曠野兩端,向着那座孤堡狠狠絞下。
燈影初上,商賈們狼狽離去。
書齋内燭火搖曳,映照出劉德福臉上的冷笑與狠厲,血色浩劫的絞盤已然轉動,無可阻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