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好一會兒,才有一個年紀稍長、衣衫相對整齊的女子顫抖着開口:“官、官爺你們真是邊寨官軍?真的把那些賊人殺了?”
“千真萬确!”張富貴點頭,“冷豔山大當家、三當家還有所有頭目,一個沒跑,非死即傷。
你們都是被他們劫掠來的良家女子?”
女子們覺得這夥人沒惡意,這才敢擡起頭,淚水又湧了出來,七嘴八舌地訴說着自己的遭遇。
——有的是趕集時被擄,有的是在家中被搶,還有的已經被關在山寨裡半年多,日夜受着欺淩。
張富貴越聽臉色越沉,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桌案上,木桌當即裂開一道縫:“這群畜生,殺得好!”
“當初就該把他們碎屍萬段!”王鐵山也氣得咬牙,罵咧着讓那些山賊死得更痛快,便宜他們了。
罵完,張富貴立刻吩咐兵卒:“去營裡找些幹淨的舊衣裳來,多拿幾件,給姑娘們穿上。
再燒點熱水,拿些幹糧過來!”
他又轉向女子們,語氣放緩了些,“姑娘們放心,我們會派人護送你們回家,要是家裡沒人了,也能跟着我們回鐵血堡寨,安頓下來。”
很快,幾個軍漢抱來一堆幹淨的粗布衣裳。
張富貴和王鐵山轉身退到門外,任由女子們穿戴。
屋裡的啜泣聲漸漸小了,偶爾傳來幾句低聲的感謝。
張富貴站在院外,想着女子的遭遇,心裡暗道:猛子說得對,打仗不光是殺賊,更要護着這些底層百姓,不然,赢了又有什麼用?
士卒們很快在寨中各處布防。
張富貴親自巡視,檢查哨位,不僅明哨加倍,還設置了多處暗哨,弓弩全部上弦,嚴陣以待。
“富貴,何必如此緊張?”王鐵山有些不解。
“嚴彪主力已被咱們盡數殲滅,就算外面有個二當家。眼下正值深夜他又能掀起什麼風浪?”
張富貴站在寨牆上,目光如炬地掃視着山下:“鐵山,你記得大人說過的話嗎?戰場上最緻命的往往不是明處的敵人,而是暗處的疏忽。
咱們親自審訊賊人,知道這山寨與地方官府勾結。咱們外出作戰,誰也不能保證意外何時來。”
張富貴想到秦猛酒桌上講解的戰術,深以為然:“你看這冷豔山易守難攻,得以防萬一,若是像我們那般夜襲,咱們可就成了甕中之鼈。”
王鐵山聞言肅然,不再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