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州城,楊家府邸。
書房内,楊爍指尖無意識地敲打着紫檀木桌案,發出沉悶的聲響,每一聲都敲在楊浩心上。
楊浩回來,就把劉家發生的事,如實告知父親。楊浩得知試探劉德的情況後,陷入沉默。
“劉德福這老狐狸”
良久,楊爍終于開口,聲音低沉而冰冷:“他以為手握那些賬冊副本就能要挾整個幽州官場?真是可笑。”
楊浩垂首站立,不敢直視父親銳利的目光:“嶽父劉德福說,若他身死…被滅口。那些往來賬目和書信會立即送到該看到的人手裡。
他說吃飽了休想把他踹開門都沒有,他不想當棄子被舍棄,還說要死,大家一起完蛋。”
“砰!”楊爍勃然大怒,猛地一拍桌案,震得茶具哐當作響:“好好好,好一個狗急跳牆!
他劉德福這些年利用漕運職務,向草原輸送糧食、鹽鐵,包庇山賊,哪一樁不是殺頭的罪?
現在事情敗露,禍到臨頭,倒想拉着所有人墊背!”
楊浩額角沁出細密汗珠,他知道父親此刻正在權衡。一邊是親家關系,一邊是整個楊家的存亡。
他見父親楊爍神色變得緩和,壯着膽提議:“爹爹,要不您親自勸說,讓他離開幽州城?”
“哼,勸說有何用?”楊爍嗤笑一聲:“不說劉家萬畝肥田,酒樓,鋪面等産業都在幽州境内。”
“錢财隻是身外之物,沒了可以再賺,命沒了,可就”楊浩有些不解,問出心底的疑惑。
“你還是太年輕了!”楊爍擺手打斷,為其解惑:“你這個嶽丈大人,為官二十餘載,心機深沉歹毒。豈能不知棄官逃離幽州會更加危險?”
他見楊浩還是疑惑,把話挑明:“沒了漕運判官這層身份庇護,要他命的人可不止官場上。畢竟這老狐狸以權謀私,缺德是做得太多。
以前被勒索的商旅,吃過虧的富戶,顧及他的官身不敢動手,可他不是官了,都不會罷休。
報複他的人如同這過江之鲫,劉德福怕是沒出幽州境内,就會被人擄走,不知死在何處。”
楊浩聽完後,徹底恍然大悟:“怪不得勸他隐姓埋名,離開幽州,一片好心,反而激怒他。”
楊爍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官場險惡,你站在高位時,手底下的人恭恭敬敬、百依百順,實則是一群豺狼,隻要有機會就會把你拉下來,自己爬上去。
在官場上,不能存有仁慈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