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今日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襦裙,外罩一件繡着纏枝蓮的白色比甲,梳着雙丫髻,顯得嬌俏可愛。
但此刻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裡卻滿是嗔怪和委屈,小嘴微微撅着,活像一個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。
張墨看到她,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心中竟莫名地生出一絲欣喜。
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,走上前拱手道:“墨姑娘說笑了。張某豈敢忘記‘師父’傳藝之恩?
隻是此次前來,确有緊要軍務需向墨将軍禀報,豈能因私廢公?
更何況張某總不好直接對将軍說,要求見他家的千金吧?這于禮不合。”
墨月聽他這麼說,仔細一想,似乎也有道理。
自己爹爹那個古闆性子,要是張墨真敢直接提出要見自己,怕是反而會惹來訓斥。
她心裡的那點不快頓時消散了大半,但面上還是故作嬌嗔地哼了一聲:“哼,就你道理多。那現在軍務彙報完了,總該有時間理一理我這個‘閑人’了吧?”
看着她那副明明已經不生氣卻還要強裝惱怒的可愛模樣,張墨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。
他從善如流地說道:“是張某思慮不周。不知墨姑娘可否賞光,讓張某略盡地主之誼呃,雖然雲州城墨姑娘比張某更熟,但容張某做伴,陪姑娘四處走走?”
聽到“做伴”和“四處走走”,墨月頓時眉開眼笑,那點小脾氣瞬間抛到了九霄雲外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走吧,我知道雲州城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,裡面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可好吃了!”
她很是自然地走上前,幾乎要拉住張墨的袖子,又意識到這是在府中,忙縮回手,臉頰微紅地當先向外走去。
張墨笑了笑,邁步跟上。兩人并肩而行,一個冷峻英挺,一個嬌俏靈動,引得将軍府門前的守衛都忍不住偷偷側目。
書房内,墨江站在窗前,看着女兒和張墨并肩離去的背影,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神情。
老管家悄無聲息地走進來,低聲道:“将軍,小姐她跟着張中郎将出去了。”
墨江白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歎了口氣,語氣中卻帶着一絲欣慰:“月兒這丫頭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。
這張墨,确實是人中龍鳳,能力、心性、前途皆是上上之選。若是月兒真能與他倒也是一樁良緣。隻是”
他頓了頓,眉頭又微微皺起:“隻是如今朝局波谲雲詭,張墨又身處風口浪尖,福禍難料啊”
老管家寬慰道:“兒孫自有兒孫福。老奴看張将軍并非池中之物,定能逢兇化吉。小姐若能得此佳婿,将軍亦可放心了。”
墨江白點了點頭,不再多言,隻是目光依舊望着窗外,充滿了為人父的期盼與擔憂。
與此同時,雲州城的街道上,墨月就像一隻飛出籠子的小鳥,徹底放飛了自我。
她完全忘記了剛才那點小小的不愉快,帶着張墨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。
“快看快看,那個泥人捏得好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