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(第1頁)

一旦失敗,不僅自己萬劫不複,大越也将徹底失去最後一絲希望。

不勤王?固守北疆?那等同于默認了趙铎的篡位,眼睜睜看着國賊竊據神器,看着先帝可能蒙難而無所作為。

而且,趙铎會允許自己這個“前朝餘孽”、手握重兵的都督安穩地待在北疆嗎?自己跟他可是有過節的。

他很可能下一步就會下令剝奪自己的兵權,甚至宣布自己為叛軍。屆時内憂外患,自己又将如何自處?

這是一個幾乎無解的絕境。

良久,張墨緩緩轉過身,他的目光已經更加冷靜,但那冷靜之下,是決絕的意志。

“勤王,必須要勤。”他開口,聲音沙啞而堅定:“國賊不除,國無甯日,我等皆為無根之萍,何以抗外敵?”

衆将精神一振。

“但是。”他話鋒一轉:“不能立刻勤王,更不能傾巢去勤王。”

他走到輿圖前,手指重重地點在北疆和西部:“我們現在撤了,北原和西齊的刀子,就會立刻捅穿大越的心髒。我們必須先穩住眼前的戰線。”

“如何穩?”墨江白掙紮着坐起,虛弱地問道。

“打出旗号。”張墨眼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:“即刻以雲州都督府名義,傳檄天下。公告雲州忠于老皇帝趙嘏,而不是趙铎,大越如今沒有先帝,隻有皇帝趙嘏。”

“同時,向朝廷不,向那個篡位者發文,以北疆、西線軍情緊急為由,拒絕其一切可能的不利調令,但要求其必須優先保障咱們的軍需補給。

他剛剛篡位,根基未穩,未必敢立刻斷絕邊鎮補給,激反我們。”

“我們要争取時間。”張墨斬釘截鐵:“利用這段僵持的時間,盡快擊退北原人的下一次進攻,至少要打得他們短時間内不敢南顧。

同時,密切關注西線戰局和四殿下的下落。”

“待北疆暫穩,而京城若有變,或四殿下現身振臂一呼,那時,才是我們揮師南下,真正勤王之時。”

這是一個極其大膽、甚至可以說是狂妄的計劃。它要求張墨在名義上否認新皇的同時,又要巧妙地與之周旋,争取實際利益。

要在抵禦外敵的同時,積蓄力量,等待時機,準備進行一場決定國運的内戰。

衆将都被這計劃的複雜和艱難驚呆了,但也看到了在這絕境中唯一的一線生機和方向。

“末将等,謹遵都督号令。”所有将領,包括墨江白,都向張墨躬身行禮。此時此刻,他就是北疆的擎天柱,是所有人在黑暗中的唯一指望。

張墨依靠自己的威望迅速地穩定了雲州的軍心,雲州沒有任何波動,似乎大越的皇位上坐着的還是那個老皇帝趙嘏。

雲州都督府的檄文是墨江白親自操刀的,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各種渠道傳遍天下。

檄文措辭極為巧妙,在痛斥七皇子趙铎篡位、禍國殃民的十大罪狀的同時,并沒有号召天下共讨之,而是宣稱繼續擁戴老皇帝趙嘏的大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