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六州政務井然,新政推行如春風化雨。書房内,張墨正與嶽父墨江白對弈,手談間亦商讨着連射弩擴大生産之事。墨月在一旁安靜地煮茶,氣氛甯靜祥和。
老管家無聲入内,于張墨身側低語一句。張墨執子的手微微一頓,随即如常落子,面色無波,隻道:“知道了,叫來人書房等候。”
一局終了,張墨從容起身:“嶽父,今日便到此吧,小婿有些事情要處理。”又對墨月溫言道:“月兒,一同來一下。”
墨江白雖覺些許突兀,但見張墨神色如常,也未多想,自去休息。
書房内,一名“睚眦”骨幹靜立等候,見張墨夫婦進來,忙躬身行禮,聲音壓得極低:“王爺,王妃,京中急變。”
“講。”張墨于主位坐下,語氣平靜。
“三日前,皇帝以‘勾結藩王、圖謀不軌’之名,拘捕戶部左侍郎墨江風、京兆尹墨江瀾二位大人,現已打入诏獄。墨府兩家家眷皆被軟禁,不得出入。
屬下等分析,皇帝似有借此立威,快審重判之意。”
墨月聞言,煮茶的手猛地一顫,壺嘴磕在杯沿,發出一聲輕響。她迅速穩住手,擡頭看向張墨,眼中滿是驚憂。
張墨眼眸深處寒光一閃即逝,指節在書桌上輕輕叩擊了兩下,面上卻依舊沉靜如水:“消息确實?”
“确鑿無疑。诏獄内線及監視朝堂上消息的兄弟交叉印證過。”
“趙铎終于還是走了這一步。”張墨的聲音聽不出喜怒:“狗急跳牆,欲以墨家鮮血,震懾朝野,挽回他那搖搖欲墜的威望。”
他看向臉色微白、卻強自鎮定的墨月,伸出手。墨月将微涼的手放入他掌心。
張墨輕輕握了握,目光轉向“睚眦”骨幹:“聖京的‘睚眦’,能動用多少人手?對诏獄及墨府看守情況,掌握多少?”
“回王爺,聖京‘睚眦’核心能動用者,約有二百二十人,皆是好手,非常可靠。外圍眼線另計。
诏獄守備換防規律已基本摸清。墨府外圍由京兆衙役和部分禦林軍看守,約五十人左右,内部情況暫不明。”
張墨沉吟片刻,決斷已下:“傳令聖京‘睚眦’全力運作,進一步摸清诏獄内部關押位置、看守換防細節、以及墨府内部情況、家眷狀态。準備兩套絕對安全的身份文牒及落腳點。”
“是。”睚眦骨幹領命。
“下去準備吧。”
睚眦骨幹躬身退下,無聲無息。
書房内隻剩下夫妻二人。墨月憂心忡忡:“夫君,趙铎此舉歹毒,诏獄更是龍潭虎穴”
張墨輕輕攬住她的肩:“越是此時,越需冷靜。趙铎此舉,看似兇狠,實則暴露其心虛氣短。他以為握有人質,我便投鼠忌器?殊不知,這恰給了他緻命一擊的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