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甯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”張墨沉聲道:“趙铎狗急跳牆,使出這等手段毫不奇怪。幸好我們得知的早。
月兒,府内和兩位伯父那邊的防衛,也要立刻加強,尤其是飲食方面,需格外注意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墨月鄭重點頭:“我這就去安排。”
“有勞月兒了。”張墨握住她的手,又對墨江白道:“嶽父也請放心,雲州城是咱們的地盤,還容不得幾條外來泥鳅興風作浪。
咱們正好借此機會,将城裡的魑魅魍魉好好清理一遍。”
他的眼中,閃過一絲冷厲的殺意。
張墨的命令如同最高效的發條,瞬間啟動了雲州城這座龐大機器的隐秘一面。表面上,城市依舊車水馬龍,熙熙攘攘,但無形的羅網已然悄然撒下。
睚眦的力量被全面動員起來。這張深植于北疆乃至滲透至天下各處的暗影之網,此刻在雲州城收縮、繃緊。
街角的乞丐、茶館的夥計、走街串巷的貨郎、甚至青樓裡的姑娘無數雙看似普通的眼睛,在瞬間變得銳利,開始以全新的标準審視着周圍的一切。
城防軍增加了巡邏的頻次和密度,尤其是對各處水源地、糧倉、武庫以及德親王府周邊的警戒,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級别。
進出城的盤查也變得異常嚴格,即便有睚眦暗中運作的通道,也暫時收緊,以防敵人趁亂溜走。
墨月返回内府,立刻召集可信的仆役和護衛,親自檢查廚房、水井以及墨江風兄弟修養的院落。
她取出珍藏的藥材,特意調配了一些解毒辟瘴的丹藥,分發給核心人員随身攜帶。
德親王府,如同一隻受到驚擾的巨獸,雖未張牙舞爪,卻已繃緊了全身肌肉,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态。
客院之中,玄鹿道人憑窗而立,感受着府内外氣氛的微妙變化,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他知道,自己的投名狀起了作用。接下來,就要看那位年輕的王爺,如何運用他的力量了。這也是幻閣評估張墨能力的重要一環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皇城司的暗殺小隊如同水滴融入大海,極其擅長隐匿,一時間竟難以捕捉到他們的确切蹤迹。
然而,睚眦最擅長的就是從不可能中尋找可能。
一條條信息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彙聚到羅老虎和睚眦的大小頭目那裡,再經過篩選、分析,呈報到張墨面前。
“王爺,根據玄鹿道人提供的十人左右、精幹、近日入城這幾個關鍵信息,我們排查了所有城門記錄以及城内大小客棧、車馬行、租賃房屋的記錄。
符合條件的有三批人,但經過初步核實,兩批是來自關外的商隊護衛,一批是某家镖局的镖師,背景相對清晰,暫時可排除。”
羅老虎派來的睚眦頭目向賬目彙報着,眉頭緊鎖:“對方極其謹慎,很可能并未使用真實身份集中住宿,甚至可能化整為零,分散潛伏。”
張墨看着雲州城的詳細地圖,目光沉靜:“他們目标明确,要針對本王和核心要員,還要破壞水源糧倉。
那麼他們的藏身之處,絕不會離這些目标太遠,但又需要足夠隐蔽。
重點排查王府周邊三坊、西城糧倉區、以及南北兩大水井坊附近的區域。
尤其是那些魚龍混雜、易于藏身卻又方便觀察目标的地方,比如廢棄的宅院、香火不旺的偏僻廟宇、甚至地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