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(第1頁)

他頓了頓,語氣變得冰冷:“派人看好他。沒有我的命令,他不能離開雲州城半步,不得私下接見任何外人。所有試圖接觸他的人,一律嚴密監控,必要時清除。”

“至于天下人如何看待。”張墨嘴角勾起一絲弧度:“很快他們就會知道,北疆迎回四皇子,不是為了給趙氏續命,而是為了開啟一個新的時代。”

四皇子這面旗幟,已經被牢牢握在了北疆手中。如何使用這面旗幟,何時揮舞,揮舞到何種程度,将由張墨完全掌控。

北疆的未來,乃至天下的格局,都因這位冷宮皇子的歸來,進入了更加波谲雲詭的新階段。

在最初的惶恐、不安和些許的感激過後,逐漸适應了北疆生活的趙琛,那顆沉寂多年的心,也開始活絡起來。

他畢竟是皇子,經曆過殘酷的奪嫡之變,又在敵國被軟禁多年,心智絕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孱弱無能。

他深知張墨救他絕非出于單純的忠君之心,自己如今的處境看似尊貴,實則危如累卵。

他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。

先是借着感謝張墨恩情的機會,嘗試賞賜一些物品給王府眷;

然後又以懷念先帝、關心社稷為名,向張墨詢問如今天下局勢和朝廷情況;

他甚至嘗試拉攏身邊伺候的“内侍”,許以重利,想打聽外界真實情況。

幾次試探皆無功而返,趙琛心中愈發冰涼。他清楚地意識到,張墨對他防範極嚴,根本不容他沾染半分權力,也隔絕了他與外界的一切有效聯系。

這一日,張墨依例前來“拜見”皇子,詢問起居。閑談間,趙琛忽然歎息一聲,神色哀戚道:“愛卿,孤蒙你搭救,得脫大難,在此安享尊榮,本不該再有他求。

然每每思及先帝蒙難,江山破碎,奸佞竊居大寶,生靈塗炭,便心如刀絞,夜不能寐。

孤雖不才,亦乃趙氏子孫,恨不能手刃國賊,光複社稷。”他說得情真意切,眼中含淚,觀察着張墨的反應。

這是更進一步的試探,近乎直白地表達了想要“複辟”的意願,想看張墨如何接招。

張墨面色沉靜,眼中看不出絲毫波瀾,他緩聲道:“殿下忠孝之心,天地可鑒,臣亦感同身受。

然則國賊勢大,根基未穩,輕舉妄動恐反遭其害。

殿下如今身體未愈,且安心靜養。匡扶社稷之事,自有臣等在外籌劃。待時機成熟,必當奉殿下還于舊都,正位宸極。”

這番話滴水不漏,既肯定了趙琛的“大義”,又輕輕将“籌劃”之權攬在自己手中,更畫了一個“正位宸極”的大餅,卻絕口不提具體時間表,實則就是無限期拖延。

趙琛心中失望,卻不敢表露,隻能強笑道:“有愛卿此言,孤便安心了。一切但憑愛卿做主。”

送走張墨後,趙琛獨自坐在窗前,看着庭院中被高牆分割的天空,手中緊緊攥着那半塊玉佩,臉上再無半分柔弱,隻剩下深深的無奈和一絲隐忍的憤懑。

他知道,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了。他唯一的資本就是這“皇子”的身份和象征意義。